秦山见着顾炎武也是真心实意,于是身躯默默坐直了一点。
看着秦山动作,顾炎武如何不知其中含义,随后也是起身,对着秦山行了身为属下的大礼。
“草民顾炎武,拜见伯爷。”
顾炎武拱手弯腰,秦山见着一礼后家族栏又多了一人,这才是彻底放心。
随手扶起顾炎武,并让其坐了回去。
秦山望着面前在烈火包裹下不断翻滚的火锅,默默开口:
“当下局势,你怎么看?”
知道是在考自己,顾炎武顿了顿,随后慢慢放下了碗筷,挺身坐直:
“局势纷乱,属下不敢妄谈什么天下。”
“只不过在属下看来,不管天下如何变化,伯爷坐拥川陕,便已经是有了先秦、大汉的根基。”
“到时只需治理好两地,未来不管是东出还是南下、亦或者北上,只待出山,便自有横扫天下的姿态。”
秦山默默为自己倒上一杯酒:
“那又该如何治理?”
秦山再问,顾炎武这一次不敢立即回答,而是愣了一会后,默默看了眼茅庐外。
随后,才重新回头,低声开口:
“均田亩、征地税。”
工商业的前提,是要有大量吃饱的人口来支撑。
若是连吃饱都满足不了,又何谈其他。
顾炎武的意思很简单,在解决吃饱的问题上。打土豪分田地,和将中国实行数千年的人头税,改为依据土地多寡的土地税,才是能从根本上逆转大明颓势的核心。
只是顾炎武说完,脸色反而一片沉闷,抬起酒杯,掩盖着自己的无奈。
“只是天下土地多在士绅手中,若要分田,必定要触碰士绅的利益。”
“而且除了士绅这头拦路虎外,还有本朝各地藩王也是大头。”
“就比如此刻四川的蜀王,其所据土地,便足达成都府的七成!”
说着这些瞠目结舌的数字和拦路虎,顾炎武带着一点沉闷的看向秦山,而秦山闻言只是默默送酒,随后居然一脸淡定的开口:
“士绅和藩王,不必你操心。”
看着秦山居然如此淡定,顾炎武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后停顿片刻,默默看了眼屋内候着的裴元和几个锐骑,顾炎武又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士绅和藩王,哪比的过刀兵?
正要为秦山再送一杯酒,那送鱼的小厮,却在这时走到顾炎武的身边。
附耳低语两句,顾炎武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一点尴尬,抬眼看向了秦山。
抱拳行礼,顾炎武小心开口:
“伯爷,属下乃是商贾出身,伯爷到此又未过多隐瞒,故而有些商贾的朋友,想要求见。”
顾炎武说的小心翼翼,而秦山见顾炎武居然没有直接拒绝,反而主动帮忙介绍,反倒有了一丝兴趣。
“哪里的商贾?”
顾炎武微松一口气,抬起头轻轻开口:
“徽商总掌柜,汪老。”
徽商?
秦山一愣,徽商是不弱于晋商,甚至还要强过一头的恐怖商业团体。
晋商主要经营内陆的边关灰产,而徽商则是主攻盐业和海贸,天下多有北晋南徽的说法。
而在自己血洗晋商之后,这个同样恐怖巨大的商业巨人,居然主动找上了门来。
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秦山反倒是一脸自在:
“让他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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