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甚大事,不若让铭心去我府上把好酒拿来,我陪你喝。”
杨广摇头,喝什么酒,纵是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他现在不还得去给她暖被窝。
杨广想着自己起身了,“没什么事朕回房陪皇后了,让铭心送你。”
“”杨素被噎了一下,见天色也晚了,也不用铭心送,苦笑一声自己回府了。
杨广是想等贺盾再睡熟一些,再进去陪她,沐浴后便坐回案几前,接着给她整理东西,把那些珠钗簪子一样样给收整齐了。
贺盾等了半响不见他进来,她又实在困撑不住想睡,只好下床去找他。
杨广见她这会儿还没睡着,只着了单薄的中衣,起身将人抱起来了,微微蹙眉,“做噩梦了么”
贺盾见他二话不说上来抱人,一时间真是没说出话来,他们不是吵架了么
只贺盾很快便被旁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她不用特意看便能感受到杨广身上紫气很浓,说实话她从来像现在这样直接泡在紫气里过,以往都只能在外围沾沾边,现在这样还是头一次,感受也非同一般,身体在发暖,连日来的疲倦一点点消散,直到完全恢复了状态,整个人像是置身在清新亮丽阳光明媚的花园里,一点都感受不到外头还吹着寒风,真是说不出的
这感觉太新奇,贺盾连月来抑郁的心情不由自主都跟着好了很多。
这感觉跟跟嗑药没什么分别了,靠得这么近,迟早要上瘾。
贺盾发现自己想赖着不起来,顿时有些发窘,蹬了蹬腿想下去,“阿摩你放我下去,你不是在生气么我们还在吵架中。”
再是吵架,他总不能放任她梦魇不宁不管罢。
杨广没撒手,把她抱回了床榻,“吵架也不妨碍我抱你。”
杨广能感受到她慢慢放松放软的身体,还有她身上有别于以往显得温热的暖意,连身体也不自觉紧紧贴着他,猜到是因为紫气的缘故,唇角勾了勾,方才压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她日日像现在这样依赖他便好。
贺盾无奈,在床榻上坐起来,离他远点了,坐正看着他道,“阿摩,如果你是因为我没来看你登基大典生气,那我跟你道歉,一来我确实有事,二来我对这些仪式素来都不太看重,毕竟再大也不会大过人命去,所以没放在心上,你若介意这个,下次我会注意的。”
杨广看着贺盾,半响才道,“我没有生气。”
贺盾哭笑不得,“那你说什么气话,我休什么夫,还逼我把父亲母亲赐的遗物给烧了。”
无论她怎么说,那种先皇先皇后留下的遗旨,绝不能留。
杨广不答,只道,“今日有个女子途中来自荐枕席,我拒绝了。”
杨广目光灼灼,贺盾忽然就懂了,失笑了一声,凑上前亲吻了一下,回应道,“我知道了,阿摩,我很高兴。”他和杨坚一样,没有身心皆忠贞不二的观念,所以登基后能拒绝那些女子,她确实是很高兴。
杨广松松揽她入怀,低头看她,“烧了那道圣旨,你还气不气我了。”
贺盾摇头,烧是她自己决定要烧的贺盾泡在紫气里暖得犯困,揉了揉眼睛,笑道,“阿摩,你不怀疑我在利用你的紫气便可。”
杨广把人压在了床榻上,搂着人闭上了眼睛,她尽管利用,并不冲突。
贺盾昏昏沉沉想睡觉,她其实很累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精神疲惫到了极点,也似乎好几个月不曾好好这样看看他了,贺盾看着咫尺之间的容颜,低低说了一句,“抱歉,阿摩,这几个月我太忙了。”
她确实薄待了他,自先皇后病故以后,不是忙着研究医术,就是挂心杨坚的身体,后来还加了个李德林,再加上操心几个兄弟姐妹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几月以来少有与他好好说话的时候,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
杨广低声道,“家里公主皇子们的事,以后我接手了,你往后不用这么累了。”他本不想管,她非要管,他便也管一管罢,左右费不了什么劲。
贺盾点点头,搂了搂他,低声道,“睡罢,阿摩。”
杨广本是想碰她,念着李德林刚去世,她心情不好,便也没多余的动作,只自后头搂住她静静待了一会儿,看她睡得安稳,唇角勾起些笑,缓缓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沉沉睡了过去。
第140章再不敢起贰心了
这一晚对贺盾和杨广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
晨间杨广先醒了。
贺盾比睡在棉花上还放松,往常玉佩压在枕头底下,离远了难受,她睡梦里无意识的也会窝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现在就睡得十分敞亮了。
床榻很大,她手脚大字摊开,里衣被蹭得全卷到了腿上,大冷天不盖被子也不见她身体凉,寻常这时候便该醒的人,这时候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自由自在。
杨广伸手在她手臂腰上捏了捏,又暖又软。
瓷白的脸上还带着一层酣睡的薄红,五官精致,肤色白皙莹润,连月以来的憔悴疲劳似乎散了个干净,发丝凌乱一脸素容毫无束缚的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美得不似真人了。
杨广挪过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看她做了美梦一般不自觉眉眼弯弯想蹭过来,心里失笑,是真觉得挺神的,他不信旁的神佛,单单信了她这一样。
贺盾一夜好眠,梦里蓝天碧海,鸟语花香,对她来说真是新奇的体验,贺盾手脚并用在床榻上划拉了两下,睁开眼睛偏头对上杨广的视线,顿时眉开眼笑地坐起来,拉过杨广的手笑道,“谢谢你,阿摩,这一整晚真是睡得非常好,前所未有。”
清晨起来能看见她这样,让他的心也跟着酥酥麻麻的,杨广看了她一会儿,自床头拿过两人的衣衫,打理好起床了,见她尾巴一样跟在他后头一道洗漱,心情愉悦,含笑道,“做什么好梦了,高兴成这样。”
杨广已经洗漱完了,贺盾挨着他,把两人的巾帕杯子一一摆弄得整齐好看,唔了一声回道,“以前纵是不梦魇,也是灰扑扑的一片,昨晚上做了什么梦我没印象了,模模糊糊只记得一丁点,大概是蓝天碧水白云青草地,我躺在草地上边晒太阳边睡觉来着,很放松就是了。”
真是神奇。
这感觉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