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传来某人低沉的声音:“你敢迈一步试试”
弦音汗,心下是慌乱的,可,却也因为他的话,起了几分气。
尼玛,脚长在我身上,我就不信我迈了你能将它砍了不成,当即一脚迈出去。
一脚两脚、三脚,她还跑了起来。
可是,她忘了,人家那大长腿,就算她跑,都比不过人家走,何况人家还会脚尖一点,飞身而起的那种轻功。
所以,她都没感觉到什么动静,眼前就黑影一掠,拦在了她的面前,她来不及刹住脚,就直直跑到男人的怀里去了。
惊慌失措地弹离开,带着特属于某人的淡淡轻檀之香的袖风蓦一拂面,她就感觉脸上一痛,待她反应过来捂脸,脸上的面皮已经被男人的大手给撕了下来。
四目相对。
她眼中尽是惶惶,他眸底沉沉浮动。
好一会儿四周寂静。
弦音倏地眉眼一弯:“王爷,好久不见啊。”
男人睇着她,面上并没有因为她终于开口的这句话而有一丝松动,依旧冷峻得厉害,凝了她片刻,才徐徐转眸看向王府温泉池的方向,声音从喉咙里出来:“怎么不跑了”
弦音涎着脸咪咪笑:“不是,我这不是急着给那谁送衣服吗她这衣服上熏了药,王爷懂医的,应该比我更清楚,药效一旦失效了就不好了,所以一时情急,就没看到王爷。”
听到“药效一旦失效就不好了”的时候,男人似是被什么呛到低咳了两声。
“一时情急没看到本王你跟本王是此时此刻第一次见吗”男人问她。
弦音瞬间就哑了口。
不远处的管深看着这一幕,终于不得不相信这个双儿真的就是聂弦音那丫头。
也终于大彻大悟过来。
难怪,难怪昨日在赌场,这丫头准备在他掌心写字,这个男人投过来那如刀如剑一般的眼神。
难怪方才在院中,这丫头弄脏了他的衣袍,他甩开了这丫头,这个男人却推倒了他,并去扶起了这丫头,还关切地问人家摔到哪里没有。
可是不对啊。
这个男人不是早已经移情别恋不在意这丫头了吗
不是一门心思在那个叫吕言意的女人身上吗
怎么又
莫不是又意识到这丫头的好了
不对不对,吕言意可是为了帮他拿裂迟的解药,自己都险些丢了性命,而且,不久前这个男人还急急去寻过吕言意的。
所以,其实两个都喜欢,毕竟一大一小各有不同,只不过相对来说,这丫头在其心目中,没有吕言意那么重
是这样吗
他不知道。
这厢,见弦音一直不做声,男人又开了口:“又给本王装哑巴是吗聂弦音,几日不见,你能耐见长啊。”
见众人都朝这边望着,弦音低了脑袋,呐呐道:“是王爷将话都说尽了头,我无话可说了。”
“你的确应该无话可说”男人骤然拔高了几分音量,“因为理亏。”
弦音的小脑袋就又低了几分。
她的确理亏。
戴假面、装哑巴、装不认识。
最要命的是,在装哑巴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写字跟他们交流,而且写得那叫一个娴熟、一个行云流水,如今揭穿她是聂弦音,那就说明,曾经她不识字也都是骗他的,就凭他教给他的那几个字,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哎。
她就是理亏。
男人垂目瞥着她,“又不说话”
“王爷不是说,我应该无话可说的吗”弦音也未抬头,继续低着脑袋呐呐答。
“聂弦音”男人沉声。
弦音吓了一跳,只得抬起头。
“咦双儿,你怎么还没有将衣服给送过去”府里的管家蹙眉走了过来,见到卞惊寒手里拿着一张面皮,而小丫头是一张陌生的脸,管家一时怔住。
而见到他,弦音就像是淹溺于大海中,突然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眸光一亮,刚准备说自己马上去,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已经先响了起来。
“抱歉,本王正在训家奴,劳烦管家重新派个人去做这件事。”
说完,就径直伸手,将弦音怀里的衣服拿了过去,交还给了管家。
管家怔怔接过,见卞惊寒面色冷峻,抿着薄唇不说话,只得拾步走开,可是,一时还未回过神来的他一步三回头,想搞清楚到底什么状况。
这头,弦音长睫颤了颤。
尼玛,这个男人说在训家奴,这是在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吧
真是恨得牙痒痒。
在场的,只有管深一人听懂了男人的意思。
其实,他是说给那位管家听的吧言下之意,此丫头是本王的家奴,不是神医府的下人,不是谁都可以指使她做事,是这个意思吧
这厢,又各自沉默了好一会儿,卞惊寒看了一眼装鹌鹑的弦音,“随本王来”
说完,转身走在了前面。
2第423章如此条件2末
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弦音犹豫了一瞬,发现自己除了跟上去,似乎别无他法,只得勾着头,走在了后面。
男人直接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厢房,一撩袍角,在桌边坐下。
他坐着,她站着,他看着她,她低着头。
好一会儿都不说话。
良久,他突然开口问她:“聂弦音,你到底想要怎样”
语气是那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弦音一怔,这个问题不是应该她问他的吗怎么搞成他问她了
那既然他问了她是不是可以如实答呢
低着脑袋绞了绞手指,她头也不敢抬,小声道:“我如果说想怎样,王爷会如我愿吗”
“不会。”男人回得特别干脆。
弦音汗。
尼玛,不会你问个毛啊
那话题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不过,你可以先说说看。”男人又出了声。
这又是什么神转折
弦音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温淡,看不出喜怒,不过至少比方才走廊上寒气减了不少,便鼓了鼓勇气,开口道:“当初十一王爷买我和姐姐花了十两银子,我现在能不能付王爷十两银子将我自己赎出来”
见男人脸色瞬间又黑了下去,她连忙补充道:“多付点也没关系,二十两也行。”
方才他说家奴无非就是说这件事,她记得当初也没有契约什么的,其实她走人不走人,他应该拿她没辙的,将银子付给他赎身,她完全是出于道义上的。
毕竟这个男人对她不错,虽然绝大部分时候很凶,是真的很凶。
可男人的脸色愈发沉了下去,周身的那种黑气又再次腾了起来,甚至比放在走廊上更甚,她眉心一跳,以为他嫌少。
的确,对他这种人来说,二十两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