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行摇头,“这是我与冀安歌的事,今日我自会跟冀安歌说清楚,没必要让她也搅合进来,凭白堵心。”
柳无枝无奈摇头,不知该说司命大人用心良苦,还是该说他固执。
“大人怎么就知道离姑娘会堵心呢?我看她好像挺喜欢看热闹的,万一她乐得看你和公主……”
柳无枝话未说完,就感受到了一记眼刀子。他忙闭口低头,安静退了几步。
很快,街边来了辆朴素的马车。若非黑锋在旁跟随,就连苏子行和柳无枝都不会认为,那是公主的座驾。
自从离若舟来了篱院,黑锋也就不必继续跟着她了,便回到了冀安歌身边。
“公主驾临督查司,不知有何公干?”苏子行微微颔首,臣子礼节倒是做得足。
冀安歌下了马车,眼眶仍是红红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子……”刚想唤人,又察觉到督查司门口外人众多。
“借一步说话吧。”
苏子行将人领到了外院,可一踏入外院大门,冀安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整个院子里齐刷刷跪着一大片督查司的人,苏子行带头跪在前面。
“臣苏子行恭迎公主殿下。”他的声音很大,很洪亮。
“臣等恭迎公主殿下。”
冀安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不是来公干的,只是想找苏子行说几句话,他弄这些排场是何意?
“有几句话想与司命大人说说,去里面吧。”
苏子行倒是没有拒绝,他走在前面,直直入了外院的正屋。
这间屋子是平日与众位大人议事的地方,一眼望过去除了桌椅板凳,便是书册,颇有些冷清。
“子行哥哥,为何不去你的职房?”
“臣的职房太远,更何况有些典册文书在里面,不适合外人进出。”
“外人?”冀安歌有些失落,她想关掉正屋的门,被苏子行拦住。“开着吧,大白天的,会有人进出汇报公务。”
冀安歌有些尴尬,外面还有好多人来来往往,隔壁的屋子也有人议事,声音很是清楚。
想来这间屋子也不是隔音的,她只好压低声音。
“听说离大夫都能去你的职房?怎么,我是外人,她不是吗?”
“她是陛下亲命的督查司大夫,是督查司的人,自然不是外人。”苏子行坐在一旁喝茶,神态语气很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公主前来,便是为这事?若公主觉得不妥,可去告诉陛下。”
“子行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冀安歌有些着急,忙解释。
“公主还是莫要乱称呼了,您的哥哥是陛下,臣要是应了这兄长的称呼,便是大逆不道。”
“我……”冀安歌一时语塞。
他往日就清冷不近人情,这次回来了似乎比以往还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冀安歌原本以为,他生来就是这样的,直到她回想起来金都的路上,那个小药童对离大夫事无巨细的照顾。
原来,他也有那般柔和细致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