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翻涌而上,疼得尚清清眼睛飙泪!
翟少棠抓住尚清清的衣襟,声音嘶哑可怖,“你是我的侍妾,不来照顾我,跑什么跑?”
尚清清呜咽的哭出来,捂住自己的肚子,只觉下身在不断流血!
“疼……疼……!”
她尖声叫着。
翟少棠仿若未觉她变得难看的脸色,没有任何血色的唇残忍的勾起,“你疼?你有我疼吗?”
说完,翟少棠拳头重重落在尚清清的腰上。
肚子再次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痛疼,尚清清尖叫的声音愈发大起来。
门外的小顺听到这声音,更不耐烦了,他没好气的站起来往正堂内走。
就看到翟少棠发疯一般打着尚清清,而尚清清,下身一片红!
小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哆嗦了一下,匆匆朝外跑去。
“不好了!尚姨娘流产了!尚姨娘流产了!”
吴氏让人请了个稳婆和大夫。
一番救治之后,稳婆取出了尚清清肚子里已经成型的死胎,而大夫也摇了摇头,“保不住,孩子在尚姨娘摔倒时就已经保不住了,眼下只能让稳婆取出她肚中的死胎,不然她也得死。”
吴氏装模作样的哎了两声,“你也尽力了,这孩子是被他的父亲生生打死的,也怪不得别人。”
吴氏看了一眼那死胎,就觉得瘆人,让人将死胎给烧了,不许留在翟侯府。
走进房中,吴氏闻到一股血腥味,她挥了挥帕子,看着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尚清清,对她没有任何的怜悯。
“你也节哀,好好养养身体,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尚清清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还能有什么孩子?
和谁有孩子?
翟少棠自己半死不活,能和她有孩子?
吴氏没有多搭理她,自顾自走了。
而杨氏,翟侯爷,从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
没人关心尚清清的孩子到底保没保得住,原本留在房中的小顺也走了,等尚清清出了小月子,留下来照看她的婢女,也匆匆离开,整个院子,只剩下她和在隔壁发疯发狂的翟少棠。
尚清清看着外面冰冷毫无人气的院子,浑身冷的没有一点热意。
她苦心经营十数年,把虞昭亲手推进马贼窝,自己到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十年过去,这十年间的一切都仿佛过眼云烟,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结局吗?
死在这孤零零的院子里,说不定以后连有人给她收尸都没有。
半敞开的院门有两个结伴的婢女走进来给她们送冷饭残羹。
二人旁若无人的交谈,“哎,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我听隔壁家的婢女说,钦天监已经算出了小安王和琼嘉郡主的婚期。”
“真的?何时成亲?”
“就在今年六月份!二十七日!”
小婢女惊呼一声,“还有不到两个月了!”
“是啊,你这几日没出门,自然也看到,老安王妃带着聘礼去虞宅,前前后后拉了将近一百匹马车的聘礼!”
“那得多少东西啊!”
“谁知道呢,琼嘉郡主真是幸福,能嫁给小安王那般英俊神武,有天人之姿的人物。”
小婢女也羡慕不已。
二人将那些冷饭残羹放下,忽然觉得有人在看她们。
扭头一瞧,被尚清清那阴冷可怕得目光吓了一跳。
“看什么看!”小婢女瞪她,“嫉妒琼嘉郡主啊?有本事你回去与她抢家业去!留在这儿干什么!”
“假凤凰就是假凤凰,真以为自己是郑夫人的义女,就能在京城过得荣华富贵,我看你就是个冒牌货!”
同伴拉了拉她,说道,“好了,反正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咱们走。”
小婢女哼了一声,“谁让她先吓我们的。”
二人嘀嘀咕咕的,很快就离开了这清冷的偏院。
尚清清嫉妒的眼睛都变得癫狂起来了。
凭什么,凭什么虞昭能风光无两的嫁给萧承安!凭什么她就要在这儿受非人的折磨!
她是郑氏义女,虞家的东西本就该有她一份!凭什么虞昭不给她!
卢三娘当初在虞宅对她说的话历历在目,让她原本死寂的心思再次沉浮起来!
梦寐以求的世子夫人之位没了,她想过的好日子泡汤了,人上人的生活眨眼间烟消云散。
什么都没了!
如果再不抓紧从虞昭手中抢点东西,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尚清清眼底通红,癫狂的情绪越发浓重起来。
她从榻上爬起,抓起那冷饭残羹,塞进口中。
……
成亲的日子订下,沈婉如却没有任何动作,虞昭惊疑不定,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这会儿正坐在廊下,手中拿着一个绣绷,仿佛在面对什么史上最难解决的疑难杂症般,眉头紧皱。
柳叔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虞昭竟然拿起了绣花针,十分稀奇,“昭姐儿,你怎么想着要绣花了?”
虞昭淡定回答,“没什么,只是想绣罢了,柳叔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柳叔面露喜色,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猜上个月翟侯府发生了何事?”
虞昭看他,“翟少棠终于被他体内的怪病折磨致死了?”
柳叔呆了呆,下意识回答,“还没有吧?”
虞昭有些失望,“那是什么?”
柳叔说,“尚清清流产了,现在在翟侯府,她和翟少棠都不受人待见,如今恐怕落魄至极了。”
听到这个消息,虞昭淡定的拿着绣花针,往白色布上扎下一针,“早就有所预料了。”
翟少棠被日夜折磨,迟早疯魔,尚清清距离他那般近,以翟少棠那诡秘莫测的性子,迟早会把尚清清同样折磨到流产。
“昭姐儿。”柳叔欲言又止。
“怎么了?”
柳叔看了她半天,最后还是说,“你……果真想嫁给小安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