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半夏挑眉。
刚准备掏钱的动作也顿住了。
苏锦绣自然没错过她的表情,心下顿时愉快起来。
田半夏这个贱人!
处处与她作对,她就喜欢看到她吃瘪的样子。
就在她高兴的时候,田半夏重新理了理袖子,回头冲高长功道:“算了,那还是报官吧。”
话落,那名女子和苏锦绣齐齐变了脸色。
苏锦绣怒斥着田半夏:“田半夏!你别欺人太甚!我已经答应你们不追究此事了!你还想怎么样?本来就是她弄脏了我的裙子!”
女子也煞白着脸恳求道:“这位夫人,我谢谢你出手相助,但,但是,求求你别……”
她实在是拿不出五十两银子。
若是回去凑凑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可若是闹到官府去,拿不出钱来,便要收监,她日后还怎么见人!
她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又怎么办!
听到女子这么说,苏锦绣的心反而定下来了。
是啊,单单是冲着这五十两银子,这女子就不敢去报官。
到时候,田半夏再怎么嫉恶如仇多管闲事,人家说不定还不领情呢!
等田半夏这个贱人一走,看她怎么收拾这个女人!
然而,田半夏却丝毫没有慌乱。
反而撩起碎发,冲女子笑了笑。
“谁说我报官是为了刚才那件事的?”她又将目光转向苏锦绣,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她缓缓开口,“地方父母官,每月俸禄不不足三两,一年不过三十一两银子,却能让你买五十两一件的裙子,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这话一出,竟让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愣。
苏锦绣的额间更是流下了豆大的冷汗。
“田半夏,你,你血口喷人!”
她拔高了嗓音,企图给自己壮壮声势。
可面上的心虚之色却溢于言表。
田半夏勾起唇,冲着她挑衅一笑。
“实话实说而已,本朝官员每月俸银几何,去去查查便知,一年三十一两银子,如何负担五十两的裙子?苏小姐是想故意讹人,还是无意间揭露了苏大人的官场作为?报官便知。”
话落的瞬间,脂粉阁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等着苏锦绣的反应。
苏锦绣的脸已经开始转青了。
她一脸愤怒心虚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让田半夏的唇角越发愉悦的勾起。
她说过,她有的是办法让苏锦绣自食恶果!
那名被刁难的女子此刻也半跪在地,泪眼朦胧地看着田半夏。
心中对她的钦佩却越发强烈了。
更是为刚才下意识的背刺和割席羞愧不已。
在苏锦绣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她走过来,扶起女子,与其并肩而立。
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锦绣。
苏锦绣脑子转得飞快,身旁的大丫鬟也忙不迭地拉着她,摇着头示意她千万莫要胡来。
最终,苏锦绣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
恶狠狠地丢下一句:“田半夏,算你有本事!”
忽然,又凑近了田半夏,小声道:“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瞪了她们二人一眼,带着一众下人大步离开了脂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