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站在峡谷的谷口,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时间都不动了。
风,卷着尘沙飞来,迷了大家的眼。
我抬手挡在眼前,看着前方的,就算没有地图,也是第一次走到整理,我也知道,我们已经到达了之前那片湖的湖底了。
而湖底,也不是那么平静的。
在这里,密密麻麻如树林一般矗立着数不清的石柱,也和之前一样,上粗下细,都是被湖水浸蚀了不知多少年,已经被磨砺得非常的光滑,但是要小得多,有的几乎只有一人多高。虽然之前也见到了不少,可是突然看到这么多矗立在眼前,晃眼看去,我的心里蓦地腾起了一阵寒意,下意识的就打了个寒颤。
素素好像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拉着我的衣袖。
“大小姐,这个地方看着怎么那么渗人啊。”
“”
“好像墓碑一样。”
她一说我才感觉到,为什么刚刚看到这个地方的一刹那,我的心里会有寒意涌上来。
的确,这里看着,就像是一片碑林。
但是,在遥远的西北,一个常年不见天日的湖底,怎么会有碑林呢
这样想着,我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正想要走过去看的时候,身后的宇文英却突然说道:“且慢”
我停下来,回头看着他:“宇文先生,怎么了”
他抬手示意我们都不要走,而是自己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看,突然从背后拿出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个罗盘。
他身上竟然还随身带着罗盘。
如果说我们走到这样的荒原戈壁,的确是需要罗盘来指引方向,带着也不算稀奇,可是我记得之前我们在戈壁上行走的时候,从来都没见过他拿出这个东西,更多的时候,他是在白天凭借光影,晚上凭借星星来判断自己的位置。
可现在,对着前方那些密密麻麻的石柱,他却突然拿出了一个罗盘。
正文第2389章陇西军就是生祭
一看到他拿出罗盘,大家也都安静下来,只见宇文英慢慢的走上前去,一只手托着罗盘,一只手对着前方那些密密麻麻的石柱,在空中不断的点画着,好像在勘测着什么,嘴里也一直念念有词。
而我一直注意的看着他的手势。
母亲教给我的那些东西里,我没有什么最感兴趣的,因为几乎都是被她鞭策着去学习,但要说最不感兴趣的,那就是经纬术。
不管她怎么诱导,甚至严厉的训斥,我都对这门功课产生不了兴趣,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所以对经纬术,我了解甚少。
此刻,看着宇文英的手势,我也只能模糊的辨认,他似乎划出了一个
一阵风卷着沙吹了过来。
风声呼啸,穿过这里密密麻麻的石柱,我好像又听到了昨夜那种呜咽的声音,大家也被这寒冷刺骨的风吹得有些站立不稳了起来。
而宇文英对着前方那些石柱,神情越发凝重了起来。
我慢慢的走上前去,说道:“宇文先生,这里到底是个什么”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道:“颜小姐看出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对这些东西不太熟悉,看不懂,我只是看着刚刚宇文先生手里划出的,好像一个一个阵型”
他眼中透过了一丝愕然的神情:“这,你也懂”
“不全懂,若懂,就不来问宇文先生了。”
“嗯。”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
他轻叹了口气,往前方看着,然后说道:“颜小姐刚刚说得没错,这里,是个阵型。”
“啊真的”
我只是凭着幼年学过的模糊的记忆猜测,却没想到是真的。
再转头看向那些木然矗立的石柱,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我轻声说道:“这里怎么会有一个阵呢”
“”
“宇文先生不是说,这里几十年来,水都没有退完过吗”
“是,几十年来都没有退完过,可这个鬼城的存在,却不只这几十年而已。”
“”
我一怔,才猛地想起来,陇西军的覆灭,就已经是上百年前的事了。
难道,是在这个“鬼城”形成之前,有人在这里摆了阵;又或者是因为有人在这里摆了阵,才出现了这个“鬼城”
我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这是个什么阵”
宇文英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伸手提着前面的衣摆,慢慢的往前走去。
我对着身后招了招手,让大家都远远的跟着,自己跟在他的身后,宇文英一边托着罗盘不停的测着方位,一边慢慢的穿过那些石柱走着,虽然刚刚在谷口能一眼看清这个地方的地形,可是真正置身其中,却给我一种走在迷宫当中的错觉,走了一会儿,我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尤其太阳西落,风势渐大,寒意渗人,更让我四肢冰凉。
我又问了一句:“宇文先生,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阵”
他仍旧没有回答我,走到了一个地方,这里的石柱格外的密集,他站在一处看似岔路的地方,往东北和西南又测了一番,眉心皱得更紧了,口中喃喃道:“雷泽归妹”
雷泽归妹
我听到这四个字,越发的疑惑了起来。
经常走街串巷跑江湖的话,会从那些算卦先生的口中听到听到这个卦象,我小时候也曾经听说过,隐隐记得,应该是与婚姻嫁娶有关的。
这个地方,这个阵,会跟嫁娶有什么关系
已经连问了两次,我知道宇文英不会在自己确定什么事情之前理睬我,于是也不惹他厌烦,倒是他,自己回过头来向着我,问道:“颜小姐可看出了什么”
我左右看看,一脸茫然的摇头:“这个地方,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哦”
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我又说道:“不过,宇文先生刚刚说雷泽归妹这不是算婚姻嫁娶的吗”
他一愣,不由淡淡的一笑,道:“卦象如此,若问婚嫁,长男配长女,自然是好卦。”
还真的是
但是下一刻,他又接着说道:“若算其他的,就未必了。”
我一听,不由得精神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