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同两人分手,金老和刘程先搭机回蜀都,李君阁和刘三娃才坐上回蛮州的飞机。
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回静悄悄去静悄悄来,于是刘三娃一路哭笑不得地收获着安慰。
李家沟人已经习惯了出去一个就惊天动地一个。当年篾匠叔第一个走出去,还有司星准,旺财叔,后来石头叔,小石头,然后还有秋丫头,甚至赵华强,梆梆梆梆梆梆
阿音二皮去泰国那回反响也不小,德国那次更是大动静轰楼都差点塌了
所以这回
“哟三娃回来了不错不错,只要能被选出去那就是能耐,要说电视里那些作色作态的玩意儿能哄嘴不能哄肚皮,哪里有我们久长居的饭菜实诚都不爱搭理他们的”
这是从分量上找优势。
“就是就是,我们李家沟的菜就是吃个新鲜劲儿,拉那么远还不蔫吧唧儿的了那哪是比赛,那是比谁家道近呢”
这是从区域上找借口。
“叔就喜欢你做的菜淡豆豉焖竹鼠,多香啊不像家里边那口子就知道焖豆子,吃了净放屁”
这是损自家来抬举。
“说那些没用,今天三娃你给我开两桌我跟焕邦请家里游客来尝尝,让他们说句公道”
这是俩准备拿钱刷票。
“都闭嘴打鼓总落不在点子上”
“三娃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老话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成家永远都在立业前头”
“你不成家别人就把你当娃子看待,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对不因此我们先要解决这个”
“你要是看上哪家闺女,尽管跟婆婆说,婆婆去给你说合去”
刘三娃都惊呆了,出去一趟没成功还能有这好处早知道那我就
李君阁手扶脑门也是同样哭笑不得,对过来接他们的阿音说道:“阿音,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我怎么就这么爱看乡亲们这帮亲不帮理的劲儿呢”
来到广场外头,就见到三高叔满脸忐忑地在丰年斗碗那里张望。
李君阁将刘三娃推过去:“你徒弟给你挣得好脸,不要听乡亲们胡乱猜疑,什么话让他跟你汇报我和阿音先回了啊,家里边还一群娃子呢”
阿音笑道:“我跟三高叔说了三高叔不信,那三娃你好好跟你师傅说说。三高叔,那我们先走了”
才走出几步,就听见刘三娃在后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师父”
然后就听见三高叔:“别哭别哭,哎哟这是怎么了这是要不以后我们就别出去了看孩子憋屈得”
李君阁就偷笑:“三娃这操作神了啊,都二十一了还落个孩子的名声”
阿音捶了他一下:“别闹回去好好给我说说细节,肯定精彩”
李君阁笑道:“也没什么好精彩的,要说精彩那是易主任的操作精彩,还有金老喝醉了在车上吐得哇哇的也精彩,比赛嘛,就那样”
转眼就来到了七月下旬,鹅蛋金已经到了丰产期,高速汽艇和五溪四号低温船加班加点往外运荔枝。
李君阁是说放手就放手,除了每天接阿音的时候关注一下销售进展,主要还是忙霸王猇拍摄,水产,家禽,以及即将成熟的稻米那一摊子。
不过今天不行,今天又被唯唯和苗娃拉上,三人再次来到梯田边上。
一起过来的还有良子,小朱鹮离巢了。
动物的行为永远和食物挂钩,这季节正是稻香鱼美的时候,五只小朱鹮在三个窝里扑扇着翅膀,在父母的鼓励下准备试飞。
小朱鹮已经长成了父母一样的毛色,翅膀打开,像一片粉色的云彩。
终于,云彩从树上飘了下来,一朵,两朵,三朵
十五只朱鹮在稻田里,树丛上上下飞舞,一会儿在田间觅食,一会儿回到树上休憩。
唯唯看着这副场景非常的欣慰:“不容易啊,感觉跟看着自己孩子长大似的。”
李君阁就拿狐疑的眼光看她小腹。
唯唯脸一红,直接一拳甩到李君阁背上:“叫你瞎想”
李君阁嚷嚷道:“我都干什么了就要挨揍你们北方女人还讲不讲理了”
苗娃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前车之鉴,很质朴:“你刚刚肯定是在想唯唯是不是有孩子了”
然后这娃挨了三拳。
过完了手瘾,唯唯问道:“小朱鹮还得上脚环。还要抽取血样送到瞿院士那里去,怎么弄”
李君阁说道:“这还真有些不好弄,这玩意儿晚上上树,那树又高有细,下头还是田”
苗娃说道:“上夹子行不行把钢丝弄软些,或者裹上布条什么的”
然后就见良子的眉毛快竖起来了。
苗娃赶紧转移话题:“别想了别想了,回家问问我爸去。”
于是一行人又转回村里,来到猎人之家找猎户叔打听。
猎户叔砸吧这嘴:“抓活的等等啊。”
说完进到屋内,取出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圆形的竹篾框子:“只能用这个了。”
李君阁都没见过这东西:“猎户叔你又藏了一手”
猎户叔笑道:“这还是我小时候用过的东西,多少年没玩过了,因为抓活的也没用,反正拿回家还不得下”
本来想说下锅,硬生生的忍住了,说道:“抓活水鸟这个东西还算好使,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翻网是一个圆形的底框加一个半圆形的罩子边框,中间有一根铁丝做轴,半圆形罩子可以自由开合。
其实就类似一个巨大的老鼠夹子,不过原本夹老鼠的那个铁架上现在挂了网,结构很简单。
带着几人来到屋后,猎户叔将圆框拿u字长钉卡在地上,然后将带着罩子框翻开,安好机关。
机关通过一条细线连到铁丝轴中心的线圈上,只要猎物绊到绳子,机关就会松开,翻网弹起,将猎物扣在里边。
展示完毕,猎户叔说道:“现在不好抓,山脚下的田熟得最早,等稻子熟的时候先把外国大学生那块田弄一块出来,然后在里边安上几个,估计一周内十五只朱鹮一个都跑不掉。”
李君阁还说瞿院士的坏话:“我就说瞿院士那套不行,这朱鹮就是田鸟,是可以跟人共处的,就跟家燕差不多,最好就是让它们不怕人,这样大家轻松。”
“你看河里边的江豚,跟娃子们玩得多开心,还不是一样长得敦敦实实的。咱们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才说得上野化的事儿。”
“照顾得过来,我们就照顾着,等到多得都照顾不过来了,那自然就野化了。”
唯唯忍不住反驳道:“你这是什么鬼逻辑就你懂得多懂这么多你咋不去当院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