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从没那么想过”秦川说。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秦川说:“能抽烟很好”
“不可能”安妮特又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呢”秦川回答:“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都是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人,区别是你可以自由选择,而我”
秦川扬了扬手上的烟:“我必须控制自己”
这一下似乎是说中了安妮特的心事,因为此时在阿尔及利亚的法国人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心,尤其是那些富商,他们不知道德国军人会怎么对他们。
“说得对,中尉”过了好一会儿,安妮特才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谢谢你,你让我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不幸”
顿了下,安妮特又问:“告诉我,中尉,我们该怎么办”
其实秦川也不知道他们该怎么办。
这时的法国人其实很尴尬,说他们在夹缝中生存也不为过:
站在盟军那边当然不行,德国人会在第一时间就没收他们的财产并把他们关进牢里。
站在德国人这边也不行,先不说他们会被定义为法奸一旦法国解放他们还会被清算。
这其中尤其是女人在德国占领法国时,他们被法国男人当成护身符推到第一线取悦德国人,战后,法国女人就会因为与德国人有关系而被剃光头、剥光衣服拉到街头游行。
秦川看了看安妮特,又看看舞池里强颜欢笑陪着德国军官翩翩起舞的女人们,想着将来等待她们的悲惨命运,不由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安妮特”
“不,你知道”安妮特带着期待的目光望着秦川:“你一定知道,他们说是你是最聪明的人,没有你办不到的事”
“他们太看得起我了”秦川回答:“有些事,不是一个人能左右的”
安妮特眼里透出些失望。
“你很聪明”秦川说:“我想你知道,就算你们逃回法国也无济于事”
安妮特微微点了点头,此时的法国也是朝不保夕。也就是说,世界之大却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处,要怪,就只能怪法国军队无法保护她们。
“而你们眼前更大的危机”秦川继续说道:“恕我直言,其实不是德国人”
“什么意思”安妮特疑惑的望着秦川,此时整个阿尔及利亚都是德国人占领着,也就是德国人说了算,不是德国人还有谁
“我们打算让阿尔及利亚独立”秦川说:“现在正在与阿尔及利亚商讨中,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安妮特闻言脸色不由变了变。
她当然知道,法国人做为殖民者在阿尔及利亚可没干多少好事,如果阿尔及利亚人在德国人的支持下取得独立,那么法国人尤其是法国富商们毫无疑问就会成为阿尔及利亚人泄恨的对像。
愣了一会儿,安妮特就慌慌张张的说道:“我,我该走了”
秦川点了点头,安妮特是该回去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跟她的父亲乃至其它滞留在阿尔及利亚的法国人说说并讨论下对策了。
而且秦川相信,最终他们会发现自己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彻底倒向德国并帮助德军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获得胜利。
秦川随手拿过安妮特留在桌面的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燃,然后在烟雾中思考着法国商人,而且还是在阿尔及利亚的商人,他们在阿尔及利亚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原因就像之前所说的,因为感觉到法国更不安全,所以许多法国商人将他们的工厂搬到了阿尔及利亚,再加上阿尔及利亚还有便宜的人力以及便利的交通,这使阿尔及利亚拥有相对较为完善的工业,比如此时第36步兵师的兵营就是一个制鞋厂。
当然,德国完全可以把这些工厂据为己有,但这样一来就需要更多各行各业的德国人来管理德国国内的工业都已经是劳动力奇缺了,哪里还会顾得上阿尔及利亚。而且他们也很难管理好,因为这必定会造成德国与阿尔及利亚劳工的直接冲突。
至于阿尔及利亚人,他们当然不会管理。
更重要的,还是秦川希望借此进一步激化法国与盟军的矛盾让法国在德国与盟军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正文第二百九十六章商人
事情果然像秦川所说的那样,当安妮特将消息带回去后,立时就在法国商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们完了”商会理事贝尔特朗说:“阿尔及利亚人会抢走我们的财物把我们丢在大街上”
“得了吧”商会会长伯诺瓦回答道:“丢在大街上你就该庆幸了”
“是的”商人纷纷回答:
“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那些工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时代的工厂又有哪个不是血汗工厂,尤其是在殖民地建设起来的工厂,尤其还是法国按照德、法停战协定,法国必须每天向德国支会4亿法郎的“保护费”,这些“保护费”是从哪里来的就不用多说了,当然就是增加资本家的税收。
而增加资本家的税收最终就会演变成资本家对工人的残酷剥削。
所以,此时就算是在法国本土的法国人一个个都是不堪重负,何况是像阿尔及利亚这样的殖民地资本家简直就把阿尔及利亚人当作奴隶一样用,哪个没有欠下几条人命。
因此,相比起德国人来,这些法国更害怕的还是阿尔及利亚人。
“那么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贝尔特朗说:“逃回法国”
这话立时就引起商人们的一片反对:
“你疯了吗到处都是德国人,我们怎么逃回去”
“就算我们逃回去,维希政府能保护得了我们吗”
“贝当甚至会把我们逮捕并送回来,因为只有那样德国人才会饶他一条命”
一个国家到了这地步的确很可悲。
“可是我们还能怎么做呢”贝尔特朗说道:“难道在这里等着那些阿尔及利亚人来找我们算帐吗不我可不想死在他们手里,永远也不会”
众人闻言不由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伯诺瓦起身说道:“先生们,我认为我们还有一条出路寻求德国人的庇护。你们知道的,德国人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可是”贝尔特朗反对道:“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商人其实更明白利益关系只有他们对德国人是有用的,德国人才有可能保护他们。
“我想”伯诺瓦说:“我们只能彻底站在德国人一边了”
商人不由议论纷纷。
此时的法国人虽然总体还是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