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士”奥尔布里奇上校不由疑惑的望向斯莱因上校。
此时秦川还没从刚才的那场肉搏战中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有了之前的战斗经历就有勇气去面对任何战斗了,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远距离作战与近距离搏杀完全是两回事。
虽然远距作战也一样危险,甚至还可以说危险程度比近距搏斗更高,因为你往往不知道哪里有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你,然后“砰”的一声,一切都结束了。而近距搏杀至少还能看到对手,并且还有时间做出反应。
但是
秦川永远也忘不了那名英军士兵临死前绝望的眼神、那从伤口喷洒出来带着体温的鲜血,以及濒死前的抽搐和挣扎与这些相比,秦川发现之前面对的那一切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你的步枪”阿尔佛雷多到秦川身边,然后把秦川那把带着狙击镜的步枪递了上去。
秦川犹豫了下,然后默默的接过步枪步枪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确切的说不是鲜血,因为它的水份已经在沙漠的高温中迅速蒸发,已经变成了令人恶心的暗红色。尤其是刺刀,由于血液不均匀使它就像被蹩脚的工匠喷上一层红漆似的。
秦川拆下刺刀,发现刀锋上有一个小缺口秦川情不自禁的就想起刺刀卡在敌人肋骨上磨擦的声音,这让他骨头都有些发痒。
“能帮我换一把刺刀吗”秦川把刺刀丢在了地上,就像它会烫手一样:“它已经卷刃了”
“当然”阿尔佛雷多说。
乘阿尔佛雷多去领刺刀的时候,秦川用脚堆了些沙子把刺刀埋了起来。
这让秦川感到好受了起。
不一会儿阿尔佛雷多就回来了,他给秦川带了把全新的刺刀。
“谢谢”秦川对阿尔佛雷多说:“我说的不只是这个”
秦川扬了扬新刺刀:“还有你在战场上救了我的命”
“噢,拜托,中士”阿尔佛雷多笑了起来:“所有人都在谈你的建议,还有你救了我们所有人,而且你也救过我,不只一次”
说着,阿尔佛雷多就从兜里取出香烟给秦川递上了一根。
秦川接过烟时发现自己的手还有些颤抖,所幸阿尔佛雷多并没有发现。
点燃烟后,秦川就问着阿尔佛雷多:“有什么感觉吗”
“什么”
“我是说,今天或许是你第一次杀人”
“噢,不”阿尔佛雷多吐了一口浓烟,回答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
“是的”阿尔佛雷多若有所思的回答:“第一次是在我刚到利比亚不久,有个利比亚小孩想要偷汽车上的罐头,他的身高大慨只到我腰部,瘦瘦小小的,显然是饿坏了。我发现了他,然后将他绑在后车厢里,准备到村里给他父母一个教训但我没有意识到这里是非洲,当我想把他叫下来时,发现他已经”
说到这里阿尔佛雷多垂下了头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我并没有因此受到处分,他们不会这么做。相反,他们认为我做得对,甚至还为此给我记上一功上帝,他不过是想拿几个罐头填饱肚子的孩子”
“所以你才会是个和平主义者”秦川说。
“是的”阿尔佛雷多点了点头,然后朝附近还没清理的英军尸体及鲜血扬了扬手:“可是这很可笑不是吗去他妈的和平主义者”
这的确有些可笑,因为战争本来就是和平的反义词,所以战场上不可能有什么和平主义者,如果有的话就只会成为尸体。
但秦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时一辆吉普车停在秦川附近,在副驾驶位的卢卡斯隔着几米朝秦川叫道:“中士,跟我来”
正文第九十七章办法
“长官”下车后秦川就朝斯莱因上校和奥尔布里奇上校挺了下身。
奥尔布里奇上校打量了秦川一番,发现秦川的军装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不由点头赞道:“这是一场很激烈的战斗,不是吗”
“是的,长官”秦川回答。
“你杀死几个敌人,中士”奥尔布里奇上校问。
“这个我不确定,长官”秦川有些尴尬,他真没数过。
“确认的有十五个”斯莱因上校代为回答:“其中还有个少校军衔的狙击手没有确认的只怕要比这多得多,因为在中士的建议下还打塌过一幢楼”
斯莱因上校的话让秦川感到惊讶,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战果已经被记录,虽然这个战果有些少。
“很好”奥尔布里奇上校说:“中士,我听说你提出过很多很好的建议,就连刚才出奇不意朝英国人发起冲锋也是来自你的想法”
“是的,长官”
“那么现在”奥尔布里奇上校邀秦川走到摊在装甲车发动机盖上的地图前,然后指着地图说道:“让我们来看看这个,敌人从这个方向进攻,一个装甲团,50辆玛蒂尔达,距离我们”
奥尔布里奇上校看了看手表,说:“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你知道的,玛蒂尔达速度很慢,这值得我们庆幸,你有什么想法吗”
闻言秦川不由愣住了,原来叫他来还是出主意的。
“我们只有15辆坦克”斯莱因上校插嘴道:“我们没有88毫米高炮,同时也不能撤退,因为撤退就意味着把正面防线的侧后暴露在敌人面前;另外没有援军,当然刚刚缴获的十字军坦克也无法使用,我们的坦克兵不会操作这种新型坦克”
“空中支援也一定没有吧”秦川说。
“你猜对了”斯莱因上校说:“确切的说不是没有,而是我方不占优势,而且他们主要投入正面防线,所以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必要时为我们提供一些空中掩护”
闻言,秦川心里不由阵阵发苦。
因为他知道“玛蒂尔达”坦克虽然有各种缺点,比如故障率高、速度慢等,但它在北非战役初期简直就是无敌般的存在意大利军队对其毫无办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