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浩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便响起清浅的呼吸声，看来已经睡着了。

从这个人身上问不出什么，周立行只能够换种途径。

他查到秦如霜家里面的地址，驱车前往。

秦如霜是乡下的孩子，开着车到达陇西的郊区，又在泥泞的路上走了不短的时间，终于看到不远处的房屋。

破旧而衰败。

周立行刚刚下车，皮鞋便被泥土污染。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目的地走去，看着一位老人正在洗白菜，佝偻着身体行动多有不便。

这位应该就是秦如霜的奶奶。

周立行走上前去，压低声音询问着，“请问这里是秦如霜的家吗？”

这个名字似乎成了很多人的禁忌，无论是谁听到，情绪都会莫名其妙的低落。

老人家抬起头来，有些吃力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是的，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如果你是来找小霜的，那你来晚了，她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老太太似乎已经习惯孤独，并没有因为新人的到来而欣喜。

她又继续用水清洗着白菜，然后将白菜放在一旁的篮子里面。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周立行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他伸手将老人摇摇晃晃的身体扶稳，“我和秦如霜，是战友。”

短短几个字，印证他们非同一般的关系。

老人身体猛然顿住，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迅速湿润，将手上的水擦在围裙上面后轻轻的拍打着周立行的胳膊。

“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注意安全，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失去亲人之后的痛苦，也是失去亲人之后的感悟。

周立行将老人扶到屋子里面，终于组织好语言，“其实这次我过来找你有点事情，老人家，我想请问一下秦如霜有没有兄弟姐妹？”

老太太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浑浊的眼睛里面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立行抓住这一点点小小的线索，将手中的照片摊开，“这是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她拍下来的照片。”

老太太接过那张照片，凑在眼睛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

浑浊的眼泪流下，双手不停的颤抖。

“你也不用太难过，如果你在这里住不惯，我会另外帮你安排住处，也同样会派人照顾你的。”

周立行最开始以为这个老人家会被安置好，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生活状况。

老人摇了摇头，将照片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不用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住在其他地方也不适应。之前你们部队里面的人也让我跟他们走，但也被我拒绝了。”

老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坚守在这一片土地上，这也同样是她的信仰。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老太太，我想知道秦如霜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周立行再度问出口，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是老人不肯说出来。

从老人的嘴中得知，是最快最好的方法。

但其他途径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看着老人沉浸在悲伤中，也没办法继续询问下去，直到转身离开。

可刚到门口，老人却说出三个字，周立行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