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页这些字,是在下咒吗?”棠宁好奇,“怎么一个字写这么多页?”
蒋林野正向小锅中倒牛奶,闻言,捏着纸袋口的手微微一颤。
他以为她会先看他前面的日记,到时候顺理成章,他就能解释底页给她听……却没想到,她一上来就问最后一页的事。
蒋林野有些心虚,摸摸鼻子,表情变得可疑又不自然:“以前,每当我想……的时候,就画一笔。”
然后数着日子,想着,以后总有机会的。
让她连本带利,全都还回来。
“……”棠宁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一脸震惊地沉默了很久,红着脸爆炸了:“你……你把它拿走!滚开!我不看了!”
这人真的好可怕啊!“你惦记了我多久?!”
蒋林野没有回答,听到这一句,却特地转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棠宁心里一颤,抖着手就开始数:“你……你那时候才十八岁啊,你怎么能这样?”
“……越年轻越血气方刚。”他忍了忍,没忍住。
“那……那你以前还让我别老惦记你!”棠宁气急败坏,“明明是你惦记我!”
蒋林野熄火端起锅,见她气得像只颤抖的河豚,可爱得让人想抱在怀里亲。
他心里好笑,微微躬身,将小锅放在她面前。
棠宁正思考人生,没好气地道:“你干什么!”
蒋林野垂眼:“皮。”
“你才皮!”
“……”他顿了顿,帮她抽出双筷子。
棠宁嫌弃巴巴地接过来,低下头,才发现牛奶被小锅煮过,表面浮起一层凝结的皮。
心头的火瞬间被浇熄,暴走的小人偃旗息鼓。
她眨眨眼,忍不住伸舌头舔舔,心情又有点复杂:“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其实她只提过一次,说自己喜欢热牛奶上那层皮,可他一直记得。
“嗯。”蒋林野云淡风轻,把其他几道菜也盛出来,帮她换了一小碗汤。
汤汁清亮,香气诱人。姜丝和天麻填在鸡腹中,入口有一点点苦,滚到舌根,带起回味无穷的香。
棠宁眼巴巴看着他:“你以前连早餐都不会做。”
“嗯。”
“你这几年好像变了很多。”棠宁想了想,不太敢确定,挠挠头,“或许是我的错觉。”
她抬手,乌黑的长发从肩头垂落,蓬松柔软,掉到衬衣上。
蒋林野抬眼,看看她。
他喜欢看她穿棉质的衣服,睡裙也好,打底的t恤也好,总会衬得她很小很年轻,整个人都失去攻击力。他对软绵绵的东西没什么执念,可他爱惨了这样柔软的棠宁。
她还在苦恼地想,自己错过了多少不知道的事。他突然站起身,凑近她,舔掉她嘴角的奶渍。
于是棠宁迅速得出了结论:“但你依然是个色情狂。”
“……”
蒋林野索性换了个方向,坐到她身旁,坐实色情狂的指控。
“而且,你真的很坏。”
“以前天天在脑子里开十八禁小剧场也就算了。”棠宁低着头翻他的日记本,有理有据地指责他,“更气人的是,你上大学之后,竟然天天诅咒我挂科。”
蒋林野没有说话,沉默着,把她放到自己怀里。
“但你的愿望全部落空了哈哈哈哈,我从来没有挂过科!”棠宁乐坏了,企图靠宣读日记来公开处刑。
她声音不大,得意洋洋:
“8月12号,希望她挂掉商照考试。”
“9月3号,……她过了。”
“1月26号,希望她下学期被停飞。”
“3月1号,……她没有。”
透着薄薄一张纸,都仿佛能感受到他被打脸的表情。
棠宁没忍住:“哈哈哈哈哈。”
蒋林野移开视线。
她兴致高涨,再朝后翻两页,却发现缺了一页。
“这一页是什么?怎么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