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阳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一连死了三个人,还都是大男人,死状诡异凄惨,其中一个还是官,一时间蒙阳人人自危,夜里还没宵禁路上就已经没有人了。
温瑜徐敬二人毫无头绪,徐敬干脆在县衙里住下了,二人成日翻卷宗研究案情。
温瑜知道徐敬去看了苏淮的案发现场,就问徐敬有没有什么发现。
徐敬想了想道:“苏淮尸体破坏程度很严重,一部分又经过油炸,还存放在不通风的地下室里,仵作没办法判断具体死亡时间,只能大致推算出应该是跟蒋磊遇害的日子差不多。”
温瑜补充道:“我更倾向于他是在蒋磊遇害前被杀的,假如苏淮蒋磊都有一个可以被人威胁的秘密,蒋磊是死之后没多久就被发现,当时全城都知道,苏淮听说之后不可能一点防范反应都没有。我们去找严夫人的时候他说苏淮失踪了两天多,也就是说他刚刚失踪的时候就已经遇害了。”
徐敬同意他的说法:“这次根据苏淮的尸体,首先能确定的是凶手跟杀蒋磊的肯定是一个人,其次我觉得那个凶手像是郎中或者屠户之类的”
“哦这是何以见得”
徐敬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我到的时候,仵作正在往外捞尸体,我们仔细研究了一下,苏淮应该也是死之后被人分尸,但是他的身体被切得非常整齐,大部分骨头都很完整,感觉对方手很稳。”
温瑜顺着他的话在脑海中想象当时的情景,顿时冷汗直冒:“这个其实我之前也思考过,当时更偏向凶手是个上过战场的士兵或者医生,最起码要经常见血,否则能手段这么残忍的行凶,除非是天生情感缺失了。”
因为实在是没有线索,二人只能从这方面入手,让手里的人调查一下蒙阳城中的郎中屠户,看谁有作案时间或者作案动机。
几天之后得到回复,查了全城的医馆屠夫,也没发现有哪人可疑,案件再一次陷入僵局。
此时距最开始蒋磊被杀案,已经过了十天,该记录的也都记录下来,今日蒋磊该入土为安了。
下葬当日,巡检司破例休沐半日,所有人都来给蒋磊送葬,蒙阳县衙的人都来了不少。
本来这几天一直下小雨,秋风阵阵天气阴凉,可当日却艳阳高照,这样也好,符合蒋磊本人爱笑爱闹的性格。
因为蒋磊孤身一人,那些启殡朝祖的步骤就都省略了。
送葬的队伍来到墓穴前。虽然此时,为了保持安静,确保下棺时万无一失,禁止哭泣,但还是有人偷偷抹眼泪。
溫瑜也感觉鼻子泛酸,两辈子加一起他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死亡,他还记得之前在家宴请徐敬蒋磊他们,那场景仿佛就是昨天。
葬礼完成后众人散去,只有徐敬还站立在坟前。
溫瑜本来也是要回县衙处理政务的,但望着徐敬挺直的背影,鬼使神差的就留在那里陪他。
两人一言不发站立许久。
徐敬突然开口:“我跟蒋磊是在陕西认识的,距离现在快有五年了,当时我和王会科刚当值不久,上官下令我们剿水患,我俩没什么经验,贪功冒进险些栽在那里,最后还是蒋磊设计救了我们。”
温瑜听的心中不忍,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安慰道:“蒋磊确实是为人机敏。”
徐敬转身看向他:“温大人,我徐敬没求过什么人,只求大人能查明凶手,以慰我兄弟在天之灵。”
温瑜郑重的回道:“徐大人放心,就算掘地三尺,我温瑜也一定将真凶找出来。”
徐敬对他行了一礼,二人又在蒋磊坟前祭拜了一番,就一起回县衙了。
回去之后温瑜也是片刻没歇着,他觉得既然现在所有线索都断了,不如从蒋磊和苏淮少年时的关系入手。
据他所知,蒋磊当年在蒙阳混的还算不错,虽然给人当打手,但也有些名气,苏淮既然是他好兄弟,自然过也还可以。
但几年前蒋磊突然离开蒙阳出外闯荡,苏淮干脆去乡下给人种地,过了好久才回蒙阳城,这明显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加上吕宝柱这个乞丐也在场,到底是什么呢温瑜想不通。
蒙阳在这短短十几年时间里一连换了四任知县,以前衙门的老人早就不知去向,想找个人问都没地方问。
恰好周纨从其他县考察归来,他就抱着一线希望去问周纨,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周纨听他讲完这段时间发生的是,也是唏嘘不已。感慨道:“蒋大人真是可惜了,我走之前还打趣要给他介绍个媳妇帮他管家,这一转眼人说没就没。”
接着又道:“不过大人你问我还真是问对人了,我这次去旁县考察,刚好遇到了个熟人,那人曾经是县衙内的书吏,专门负责记录案件的,我当差的时候他才从职位上退下来,如今已经年过花甲,但精神看起来还挺不错。如果去问他,说不定他知道什么。”
温瑜大喜,连忙吩咐周纨再走一趟,也不用把人带过来,只要问清蒋磊苏淮之事就好。
周纨领命,去旁县找那人了解情况去了。
温瑜暗暗祈祷,这次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再问不出来什么,他就真的不知道如何着手这件迷案了。
下午的时候,温瑜正打算为整理整理回去陪陪福哥儿,突然有人击鼓,温瑜这阵满脑子都是那桩案子,还以为是有人提供情报,连忙升堂。
结果来报官的只是两个百姓的民事纠纷,一人状告另一人说他偷了自己家种的牡丹花,被告之人矢口否认,最后闹到公堂上来。
温瑜哭笑不得,但案子还是要判,于是就问原告可有什么证据,原告说以前宴请邻里到家中来的时候,被告曾对自己的牡丹花大加赞赏,现在自己的花丢了,那肯定是被告偷走的
公堂之上的人都啼笑皆非。最后拉扯了半天原告还在无理取闹,温瑜直接判了被告无罪,责令两人回去。
原告神情明显不服,有不敢在公堂上闹,只能拿眼睛狠狠的剜对方。
被告无奈了,指天发誓自证清白,走的时候还在说他要是偷了花,就罚自己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
温瑜感觉好笑,要是每天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该有多好。可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十八层地狱,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是十八层地狱”
他赶忙回到县衙,一边请徐敬过来,一边让人给他去买两本书,分别是地藏经和十泥犁经。
等徐敬来了,温瑜兴奋的对他说:“徐大人,案件又有新发现了。”徐敬表示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