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向导大爷的心情了,作为大祭司的他,既担负了复国的重任,又不忍心看到因为他年轻时的轻狂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生不如死。
难怪他惧怕蒙面人,原来秦皇狡猾多疑到这种程度,连自己最亲近的大祭司都不信任,还要搞出另一股力量监视他,这样看来,似乎他们都没有错,连罪不可赦的向导大爷都只是一条忠实的走狗罢了,只是因为他们的异想天开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把宏伟的千尺幢彻底炸塌,突然听见脚步声走过来,赶紧悄悄返回营地,心里还是很遗憾自己没有听见他们最后的谈话。
躺下没多久,大胡子就拿了个小瓶子放在我的鼻子下面,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再也装不下去了,大胡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该你们值夜了。”
我看着他有点心虚,答应着就去推身边的向导大爷。
大胡子却突然说:“管好你们自己,其他的事情不要插手。”
我愣了半天,直到向导大爷叫我,我才暗骂一声:“老狐狸。”
这个称呼最早我和楞子是叫向导大爷的,之后改成叫向导,现在轮到了大胡子,看来不管是他们中间的谁,都无愧于这个称号。
我没权力,也没能力阻止他们的行动,但楞子终归是我手下的兵,我既然活着带她来就必须活着带她离开。
正胡思乱想着,向导大爷突然对我说:“乘着夜色,你赶紧带驴子和丑娃走吧。”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现在走那我们还来做什么在原始森林的时候就可以走了。”
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那具死尸捣鬼,我们早就离开了,也许又回到了白吉湖,要怪只能怪向导自作聪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已经看出来了,向导大爷是不可能让我带走楞子的。
我故意问:“楞子怎么办”
楞子在一边仿佛没有听见我们的话。
向导大爷看了看睡着的人们,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叹了口气,说:“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大家都显得心事重重,我看出来驴子和丑娃也没睡好,或许向导的迷药根本没有迷晕任何人,但大家都不说破。
这让我感觉自己像只愚蠢的猴子,所有的人都知道结果,只有我非要去验证。
大胡子出人意料地带着我们离开千尺幢回到县城,找了个接骨游医给我医治腿伤。
我们都很疑惑,尤其是向导大爷和我,别人看我一瘸一拐不知道我伤得怎么样,但我们俩都很清楚,我的腿没有摔断骨头,根本用不着接骨,再说有向导大爷和楞子每天帮我上药,我的腿伤好得很快,已经可以踮着脚走路了。
我们明知道这是大胡子故意找的借口,但谁也没有提出异议。
在千尺幢脚下听见的对话让我对大胡子和向导有了新的认识,我一直认为大胡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现在看来对于义军,他除了勇猛之外,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我也能理解向导的苦衷,返回县城的举动直接反映出大胡子矛盾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