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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对老妈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告诉她,他带着我出去转悠转悠,考察一下市场,想投钱让强子做个小买卖。

老妈听了特别高兴,我在家游手好闲的快一个多月了,老妈最挂念的就是想让我有个正式工作。

三舅对我做个眼色,我们他的房间。一进屋里,三舅的疲态尽显,他靠着墙坐着,有气无力的,脸色蜡黄。

“三舅,你没事吧”我担心地说。

三舅闭着眼说:“强子,给我来支烟。”

我把烟点上,塞到他的手里。三舅抽了几口,这才说道:“我去走访调查了一圈,李普的情况大概做出一个推断。”

我静心听着。

三舅说:“我找到破烂王,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李普的人,他回忆了很长时间,告诉我,还真认识。那是在十几年前,他旁边住着一个打工的年轻人,叫李普。这人没什么钱,又喜好读书,经常去破烂王那里,翻捡旧书,有时往回带几本书,想掏钱买,破烂王碍着交情就没收。只要他拿的数量不多,拿就拿了。他们两个互为邻居,大概能有一年的光景,这个李普突然消失,似乎一夜之间这人搬家走了,此前一点征兆也没有。”

我眨眨眼说:“三舅,你认为这个年轻人和我们见到的那孩子是同一个人”

“很多迹象表明确实如此。”三舅说:“不过,细节都是我推断的。李普当年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你姥爷安仕昌的手稿,他拿回去以后按此修行,不知怎么的竟然返老还童,成了小孩子,并练就了一身邪术。目前来看,这是最符合逻辑的一种推断。”

我把在学校的调查告诉了三舅。

三舅神色若失,一脸愁容。

他的仇人已经快来了,要找到他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后果无法想象。我经历过两次斗法,三舅和纸人张,三舅和妖人李普,这两次都是九死一生,心惊动魄。

说到法术,我没有张宏的那种兴奋,就觉得这是高危行业,保不准哪一天就无声无息让人弄死了。

三舅挥挥手让我出去。在我出去的时候,他忽然道:“强子,你跟张宏说一声,这些天你们低调一点,不要再来找我。我能感觉到危险已经越来越近,不能拖累你们。”

我点头答应。

这几天里,三舅明令谁也不准到后院来找他。张宏来过两次,都被我挡下了。张宏连叫可惜:“我的黏土小人快完工了,本来还想拿来给师父看看呢。”

我不相信:“这么快黏土需要的材料很多,又是骨灰又是坟头土的,你这么快就备齐了”

张宏洋洋得意:“我是谁啊。对了,等小人弄好之后,我给你看看效果。肯定不比师父的差。”

我对黑巫术心有芥蒂,随口应付把他打发走了。

白天帮着老妈把家里家外收拾收拾,晚上没事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姥爷留下的手稿。

真是可惜,大部分都被撕毁,页面残缺不全,不过连猜带蒙,我大概能看懂一部分脉络。

姥爷对黑巫法的研究极深。黑巫法简单来说,就是邪恶的法术。姥爷的手稿开篇就点明题意,世无正法邪法,不分黑法白法,全看施法人的用意。害人即为黑巫术。

黑色巫术在全世界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民族都存在着,中国的叫道法,叫茅山术。西方的叫黑魔法,东南亚叫黑衣派,日本叫密宗阴阳道。

黑巫术种类很多,有诅咒他人,有盗取钱财,有报复仇敌的,还有召唤恶魔、恶灵死灵,用活人献祭等等。除了这些,黑巫术还有两大基本法则。

第一个法则叫类似法则,就是说类似的事物将会衍生出类似的效果。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诅咒人偶,中国古代叫扎小人。在人偶上贴上你恨的那人的生辰,然后天天用针扎,就能让他痛不欲生。张宏做的黏土小人就属于这种的。

中国古代有一起最著名的案件,汉武帝太子巫蛊案,就是因为这种法术而起。

正文第十九章谈判

第二种法则叫感染法则,大意是某个整体的一部分,拆解开来,对其中一部分作法,另一部分就会有反应。降头术大多是这样。作法前需要搜集被害者的指甲、头发、随身衣物这些东西,然后对着它们施法,被害者就会有反应,生不如死。

姥爷的日记上对这些法术的讲解鞭辟入里,深入浅出,我看得津津有味。

姥爷写着,法术本来是一对一的事,也就是只有法师和被害者。但是后来的情况变得复杂了,加入了第三者。

这第三者就是神。

也就是说,法师认为天下运动的一切都是由神主宰,要用法术害人,先要诉诸神灵、恶魔或是其他众灵,然后才能获得力量,无往而不利。

姥爷考察了很多地方,从日记里看,他没去过西方,只是就亚洲范围内的法术类别进行详解。在亚洲范伟内借助神明力量最明显的法师门派是萨满,一种极古老的原始宗教。

姥爷在西藏尼泊尔地区游历的时候,认识了好几个著名的萨满大法师。

我看得津津有味,下面章节写他当年在西藏的见闻,说这话是一九三几年的事,读起来颇有历史沉淀的韵味。

看到关键时候,我再一翻页,没了,后面的部分被撕毁了

嘿,给我急得抓心挠肝,又没有办法,想知道后面的情况,必须要先找到李普。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部手稿在李普手里多年,他会不会已经学会了万经之经那可是三舅梦寐以求的孤传法本。

一想又不太可能,三舅跟我说过,此法本晦涩艰深,光有解本也不行,还要知道古缅甸的母语,进行两下对比。

两下对比我喃喃念叨着,突然灵机一动,冒出一个想法,我知道李普哪去了。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极有可能去了缅甸。

三舅会古缅甸语,却没有法本的解本。而李普有解本,却不会古缅甸语。

我想把这个想法告诉三舅,透窗看过去,后院的房子熄着灯,三舅休息了。

我想想,这件事暂时先不提,三舅如今中了迷烟儿,想去缅甸也去不成,就算堵着李普,也没有胜算。等他恢复恢复再说吧。

三舅告诉我们,这些天不要打扰他,我很少到后院去,每天就是给他送送饭,他也不让我进屋。

马上周末了,老妈让我抓一只小鸡,周末熬鸡汤,给三舅补补。

我坐在院子里烫了一盆热水,正在处理鸡毛,张宏鬼鬼祟祟进来,哀求地说:“强子,跟我走一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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