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兴阿的请罪折很有意思,十分违背官场常理的打倒了昨日之我。奏折坦言他的所谓计划不过是自己临时起意,实际情况完全是自己轻敌冒进,而且给各部友军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影响了和春对于江南的谋划。追悔莫及的同时,申请朝廷对自己严惩不贷,同时满怀愧疚的交还了咸丰皇帝御赐的战旗,声称自己有辱圣明。
刚看到奏折的时候咸丰真的动了修理果兴阿的念头,妈的,让老子白高兴了。不过看到详细的战报,以及果兴阿呈交的战旗的时候,咸丰有些舍不得了。密布弹孔血迹斑驳的战旗,似乎又让咸丰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赤膊厮杀在万马丛的少年英雄。当然如果咸丰知道这面战旗其实在战斗啥事没有,他眼前的效果都是果兴阿艺术加工出来的,咸丰能立即凌迟了果兴阿。
除了血染的战旗还有战果,江南大营歼灭的两万太平军,居然有一半是果兴阿干掉的,这种战绩实在不适合处罚。而且这次还有给果兴阿捧哏的,差了辈的张国梁被那些尸体震撼的不轻,在自己的奏折反复渲染,更是往死里捧果兴阿。这样信息综合到一起,咸丰最后决定还是放过果兴阿,不奖不罚是了,这个结果和果兴阿写奏折时的预期一样。
逃回江南的果兴阿,第一时间跑到江南大营去找和春负荆请罪。因为带着显德和喜寿两个交际天才,怒火满腔的和春也谅解了果兴阿,不过和春也提出了一个条件。果兴阿之前勾勒的美好蓝图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咸丰已经信了,果兴阿必须自己想办法摆平咸丰。和春提出这个要求,一是自己不想担责任,二也是想看看果兴阿在御前到底又多大的力度。
咸丰的谕传达到江南大营,和春惊叹果兴阿御前能量巨大已经是十几天以后的事。果兴阿现在正乐呵呵的回到荒村大本营,准备欢度他穿越后的第一个新春佳节,顺便和他新俘虏盘盘道。龙虎营一战果兴阿没有俘虏,有也被毕云涛杀光了,这个新俘虏是果兴阿过长江的时候水师抓的。因为这个小朋友过于特别,果兴阿花了一百两银子从水师手里把他买了过来,然后果兴阿有了一个穿西装说英的国人俘虏。
“whatsyourna你叫什么名字”果兴阿操练起了自己的高英语,这个怪的小朋友从被抓住没说过一句,果兴阿怀疑他可能不会,所以很迁的说起了英。
“我叫容闳,字达萌。”俘虏会说,不过明显非常差,必须在平和的环境下非常缓慢的说。容闳其实也惊着了,除了海滩的那些买办和教徒,国内地他只见过一个会说港式英语的家伙,万万没想到又遇到了一个会说东北式英语的,当然容闳还不知道东北是哪里。
“你会说”果兴阿有点郁闷,这家伙不老实啊
“会,buticantseakfenty但是说的不流利。”容闳想一直说,不过后半句试了半天,还用英说了出来。
“youcanseaksowy,butetstrytoseakchese你可以慢慢说,但我们还是尽量说吧”果兴阿想了半天,也不知道“fenty”是什么意思,只能模糊的说慢慢说。
“好的,大人”这四个字容闳到是都说出来了,不过口音怪怪的,像是刚学的外国人。
“你不像长毛,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南京附近。”果兴阿觉得自己有希望结束英对话练习了。
“我是茶叶商人。”容闳这句话非常清晰,他应该经常说。
“好吧我相信你,说说你的来历吧”果兴阿更感兴趣的是容闳的来历,洪仁玕也绝对没有眼前这哥们这么洋派。
“大人,感谢您从野蛮的士兵手里把我赎了出来,我会赔偿您的损失,但我是一个合法的美国商人,请您释放我”容闳被果兴阿弄回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优待,已经被关了两天禁闭了,他无限渴望自由。
“你确定自己是美国人”果兴阿开始怀疑容闳是早期被美国人绑架的国劳工。
“ofurse当然”容闳习惯性的用英语回答,万幸这句果兴阿听得懂。
“你有什么证明吗”果兴阿已经在心里感慨欧美的同化教育了。
“我有护照”容闳真的是入了美国国籍的美国人。
果兴阿没说话,而是向容闳伸出了手,你说你有拿出来吧
“被那些野蛮的士兵扔到水里了”容闳很尴尬,他的行李被清军水师哄抢了,他亲眼看到他的护照掉进了长江里。
“还有其他的吗”果兴阿觉得容闳说的不像假的,可是还有大量黑人奴隶的美国,会给一个华人发护照吗容闳手里的不会是劳工证吧
“我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我拥有学士学位”容闳的护照不是第一次被抢走,他曾经凭借这个在海证明了自己是美国人。
“你哪的”果兴阿惊着了,这个年代耶鲁居然有国毕业生。
“what什么”果兴阿语速太快,容闳跟不了。
“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果兴阿慢慢的又问了一次。
“我拥有耶鲁大学的学士学位。”容闳再次肯定的回答。
果兴阿傻了,居然还有这种事。专研武器的果兴阿当然不知道,容闳是第一个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的国留学生,是国留学生事业的先驱,被誉为
国留学生之父
。在晚清这个非常爱国的美国人,因为促成并且经理了两件大事而彪炳史册:建成了国近代第一座完整的机器厂海江南机器制造局组织了第一批官费赴美留学幼童。在国近代西学东渐、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容闳都有不可磨灭的贡献。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冶金、化学、物理、采矿、机械制造、医学”耶鲁大学的高才生啊果兴阿可算是捡到宝了,当即询问起了容闳的专业,他把自己能想起来的实用学科都报了一遍,不过容闳并没有点头的意思。
“我不是学这些的。”容闳微笑着回答,他也很惊,果兴阿懂的太多了。
“数学、哲学、管理”果兴阿又把一些基础学科都报了一遍,不过容闳还是没有点头的意思,果兴阿的心有点凉了,这个哥们儿学的够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