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夫妻在一间房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又相互做着相濡以沫的陪伴。
她甚至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所以,原本可以让外面的宫人送点水进来研墨的,远比现在这样干刷要快得多,但是,男人没有提出来,她就更不会提。
慢就慢,她巴不得,正好有理由拖延,可以名正言顺地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她也终于明白方才江语倩为何那么久了。
又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男人放了手中笔架,看向她。
她呼吸一滞,连忙假装认真写。
虽然只是让她随便写一句话,可是没有墨,她就才写出三个半字。
男人只是瞥了一眼她面前的宣纸,又侧首看了看墙角的时漏,双手朝桌面上闲闲一撑,起身。
韦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假装全神贯注写字。
男人自位子上走出,然后走出离桌子两步远,偏头看桌底,忽的开口:“你脚下那是什么老鼠吗”
韦蓉闻言,吓得弹跳而起,尖叫出声:“啊”
因为那声音实在不小,外面三人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但还是听到了,秦燕和宋蓉皆是一怔,弦音更是噌然而起。
秦燕刚准备开口说话,就看到眼前身影一晃,弦音已经大步流星朝偏室而去。
“韦姐姐你没事吧”
弦音急切地伸手推偏室的门,本只是想试试,不行就敲门,谁知,门并没有栓,一推就将门推得洞开。
她差点因为用力过猛扑栽进去,好在扑踉两步,及时稳住。
2第617章小醋坛子3末求月票
屋中的一幕当即入眼。
男人长身玉立在屋中,韦蓉花容失色地躲在他身后
什么情况
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虽然两人也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但是,韦蓉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躲在男人背后,就差抱住他腰了,是几个意思
因为她的贸然闯入,屋中男女也都转眸朝她看过来。
弦音脑中木了一下,想了想通常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说,对不起,打扰了,然后走出去,替他们带上门
尼玛,那不是她风格。
装受惊、装柔弱是吧
她径直走了过去:“是我,那日掉在御书房屏风后面的那张纸是我写的,王爷不用查了。”
韦蓉震惊。
男人亦露出些些微愕的表情。
深目看了她一眼,又眼梢一掠看向门口。
弦音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是随着她后面过来的秦燕和宋蓉。
两人也甚是意外地看着她。
弦音收了目光,再度看向男人:“既然是我所为,就跟其他人没有关系,请王爷放她们回去,我任王爷责罚。”
男人漆黑深瞳凝了她片刻,朝门口两人扬扬袖,又扭头示意身后的韦蓉:“你也没事了。”
本是一句好话,表示你已洗脱嫌疑、你是清白的,可韦蓉生生听出了几分赶她走的意思。
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办法,看了弦音一眼,不情不愿地挪着脚往外走。
边走边回头,疑惑看向桌底。
桌底当然已没有了老鼠。
她方才弹跳起身躲到男人身后就未见到老鼠。
这样的动静,老鼠还在才怪。
只是,这间屋子空荡得几乎什么都没有,整个三思殿也没有放任何吃的东西,怎么会有老鼠跑进来
男人转眸看向门口,见三人都离开后,才再度收回视线瞥向弦音。
原本对她的冲动认罪,心里绞着一些不悦的,可看到面前的小女人一副英勇赴死、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又禁不住动了动眉尖。
低低一叹,“这本就是一件没有的事,你跑出来顶什么罪你可知道,带你们来这三思殿调查,是经过父皇的,所以,调查的结果,势必要知会一下他,本王原打算说没查出来,此事作罢,现在好了,你这个英雄当着三人的面自己蹦出来了。”
弦音冷着小脸,斜瞥了他一眼,“既然是一件没有的事,盘问个人怎么一副要盘问到地老天荒的节奏按照王爷的速度,四个人盘问完,怕是要在这三思殿过夜了,我是为王爷好,见王爷日理万机的,干脆承认了,替王爷节约时间。”
气鼓鼓说完,弦音转身往门口走。
男人勾了勾唇角,明明是一番冷嘲热讽的话,他听来却是觉得说不出的受用。
他本就是故意的,目的,已然达到。
小醋坛子
只是,这小醋坛子有些醋过了头,眼下得想个对策才行。
见弦音径直朝门口走,他大步追上:“做什么去”
弦音脚步不停:“王爷不是说,要去知会皇上一声吗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现在就去。”
男人闻言,一把攥了她手臂,将她拉回了屋,并关上了门。
“你以为皇上是你爹啊知会一声就完事了”
弦音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皇上不是你爹吗而且,真是我爹江良,我还不敢去见呢。”
男人:“”
见男人被自己堵得无语,弦音心头的气顿时就消了不少。
拍了拍他的手臂,正欲让他拿开,身后门板骤然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三王爷,皇上让奴才过来看看,三王爷的事处理完了没”
门内两人皆是一怔。
是皇帝身边的随侍大太监单德子的声音。
男人眸光微敛,刚准备回:“马上就好”,弦音已先他一步出了声:“处理完了。”
男人一震,想要捂她嘴阻止都来不及。
单德子的声音再度传来:“既然处理完了,就随老奴去龙吟宫给皇上回复一声吧。”
男人脸色有些难看,薄唇抿紧,冷了她一眼,回道:“好。”
末了,又快速倾身,凑到她的耳旁,许是恐一门之隔的单德子听到,他的唇几乎贴在了她的耳珠上。
弦音呼吸一颤,就听到他声音极冷、语速极快、音量极低地开了口。
“皇上喜怒无常、生杀予夺,全在一念之间,切记谨慎谨慎再谨慎,等会儿去了龙吟宫,你什么都不要说,一切由本王来。”
话落,也未等她反应,就拉开了门。
单德子等在门外。
男人唇角轻勾:“没想到这等小事还劳父皇挂念。”
单德子朝男人躬身行了个礼,同样笑道:“皇上也是一时想起来,顺便问了问老奴,老奴听说王爷一个一个轮流在盘问,还未结束,便如此回了皇上,皇上才说让奴才来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