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业说道:“我们新铸的12磅加农炮你们也看到了,加上原来的12磅榴弹炮,这就是我们6地上的主力火炮了。如果你们接受了这份工作,在正式训练炮手前,请务必熟悉和掌握两种炮的性能,测试出不同射程需要调整的角度,以及不同弹种需要的射药量。”
兀多望右手横放在胸口,身体微微前倾,毕恭毕敬地回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请提供给我们几门样炮,并允许我们自由使用靶场用来测试。”
“这个没问题。”林伟业说道,“目前我们使用定装射药包的只有12磅山地炮的实心弹,射角度都是5平射,其余霰弹、榴弹的射药量和更大角度的仰角射程都没有精确的数值。你们测试出数据后,我将刻印在炮箱内盖上,以后的炮手在战场上只要对照表格就能用最短的时间选择正确的方式炮击。”
兀多望佩服不已,这简单的一个措施就能让炮手批量被训练出来,不会再出现战场上炮手因为慌乱装错射所需的火药份量或者在调整射程、角度上花费太多的时间等糟糕情况。
他们这些人远渡重洋来到明国,吃的就是这碗饭,在登州的工作被叛军破坏了,如今能够重操旧业,人人都欢欣不已。在兀多望的带领下,他们进驻靶场,开始测算固定相关数据。
这个工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山地炮和野战炮都可以射实心弹、霰弹、榴弹三种炮弹,除了霰弹的射程较短测试起来相对容易之外,实心弹和榴弹射需要的火药份量不一样,不同射角的射程也不一样,就算使用相同的弹种,山地炮和野战炮的口径和炮弹重量不同,其射药和射程也要分别测算。
兀多望和同伴商量后,选择按照炮型分开测算,即先测山地炮的三种炮弹的数据,再测野战仑炮。靶场上空开始日夜响彻着隆隆炮声,左武卫在兵营中也能听到,心中痒痒,只想早点见到这种能够全面压制红夷大炮的新炮。
七月,带着新铸好的十门1o英寸臼炮,夏天南登上“临高”号,低调地离开博辅港,直奔广州而去。
炮轰广州城可不是儿戏,除了留下两百人看家,还有一百多伤员,夏天南几乎带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连同5艘武毅级在内。
这次行动其实非常冒险,琼山还有好几千明军,虽然用缓兵之计把他们留在了府城,不至于影响在广州的行动,但是对已经空虚的临高却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如果不能迅达到此行目的,消息传回琼山,让明军知道临高唱得是空城计,何如宾定会蠢蠢欲动。所以,夏天南的计划是打个时间差,轰完广州城就跑,回到临高坐等王尊德倒台再谈招抚事宜。
“临高”号上,夏天南和林伟业站在船头,眺望着广阔的海面。林伟业打趣道:“这算是17世纪版本的闪电战吗”
“差老远了人家第三帝国的闪电战是利用飞机、坦克和机械化部队的的机动性动突然袭击,用最短的时间一战定乾坤。我们是后方空虚,不得已敲王尊德一记闷棍就闪人。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啊,这时候我如果有一万人,不,哪怕是五千人,我就能在广州和琼州两线作战,这边炸懵王尊德,那边打残何如宾。”
林伟业点点头:“琼州作为根据地的好处是明王朝的控制力很弱,展起来容易,坏处就是人口资源不足,展到了一定程度就会遇到人口问题的瓶颈,优缺点都很明显。”
“整个琼州的人口还不如内6几个县多,一半是胆小怕事的农民,一半是难以驯服的黎人,想要扩充武装力量,简直是螺蛳壳里做道场啊”夏天南虚指北方,“陕北一带饥民倒是多,可是隔着两广江浙,我们过不去,最终还得从山东那块地方打主意。”
林伟业若有所思:“你是想借山东兵变的机会做手脚”
“你以为我冒着生命危险,借着白莲教的线索打入叛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彻底搅乱整个山东,创造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如果按历史本来的轨道展下去,李九成、孔有德他们的兵变最终会演变成与朝廷大军在莱州城下的大会战,除了登莱地区,其他各州县相对稳定。我插这么一手之后,叛军避开了过早与官军决战,整个山东都被搅浑了,不管最后谁输谁赢,都会留下一个大大的烂摊子:百姓流离失所,地主家破人亡,到时候等待我们的,就是充足的劳动力和兵源,还有大量的无主之地”
虽然早在登州就听他说过类似的言论,但是远没有这样具体。林伟业感叹道:“我该说你目光长远呢还是该骂你视人命如草芥呢”
夏天南毫不介意地回答:“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暂时的牺牲是为了避免以后更大的灾难。你只看到我这么做给山东百姓带来的负面后果,却没想过原来的历史上他们的命运更惨:兵变消耗了山东、天津各地的兵力,削弱了北直隶地区的防御能力,让清军入侵更轻松。单单清军第五次入关,在山东等地虏获人口就将近5o万,死伤无数,多少人成了清军的刀下鬼,又有多少人成了八旗的奴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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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虎门炮台
听了夏天南的话,林伟业汗颜道:“是我错怪你了。不管怎么说,给我们当兵去打皇太极,总比给他当猪狗不如的奴隶强。”
夏天南笑着拍拍他的背:“老林,我不是什么圣人,做的事情更多的是为自己,不过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满清的野蛮人杀人放火。救世主我当不了,当个有良心的军阀还是可以的,哈哈。”
两人说话间,陆地的轮廓已经出现在海平面上。威廉来到船头,告诉夏天南:“前面就是入海口了。刘黑子说这里叫珠江口,通往广州的内河叫珠江,我们的路线就是沿着珠江进入内陆。”
夏天南朝着广州的方向挥了挥拳头,叫喊着:“王尊德,我来了赶紧收拾收拾,卷铺盖走人吧广东这地界,以后我说了算,谁来做总督都要给我夹着尾巴”
17世纪珠江的水文条件显然比21世纪好得多,江面更为宽阔,水天一线,如海一样的广阔,到处是港湾、河汊和沙洲,两岸众水汇流的平原使人产生了这是一片点缀着岛屿的内海的错觉。
两岸到处是成块的耕地,晚稻已经开花,稻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村落和集镇散布在河岸上,几乎没有任何道路,只用船只来往,大小河流构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联系着市镇和乡村。不时可以看到桅杆和船帆隐隐得出现在稻田的深处。
沿途没有任何水上武装力量,广东水师的实力根本无法保证珠江口的巡航在夏天南眼中,他们还不如海盗有威胁。江面上有一些正在航行的内河运输船和渔船,看到这样一支气势汹汹的舰队,纷纷向两边的港湾河汊躲避,威廉命人捕拿了几艘渔船询问江面情况。
根据渔民的提供的情况,珠江江面上没有官军的船巡逻,如果说有什么官方的武装船只,就只有紫泥的税关有几艘小艇在江面上。而唯一对舰队有威胁的,就是虎门的亚娘鞋炮台上几门大炮了后世闻名的虎门炮台就是从亚娘鞋岛的炮台扩建而来。
几名渔民说完后,可怜兮兮地求饶:“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