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沈不栖瞅瞅她,探寻道,“您是真傻还是装傻”
奚月:“”
哦,是真傻。
沈不栖叹气:“昨晚你和奚先生聊天的时候,他们听到了。”
“所以呢”
“所以崩溃了啊。”沈不栖抱臂,“心上人属意他人,他们就一起借酒消愁去了。”
奚月:“”
心上人谁她吗
曾培就算了,竹摇和琳琅
奚月目瞪口呆,沈不栖无奈,暗道他们仨可真太惨了。然后他拍拍她的肩头:“唉”他说,“得亏你行走江湖。若是进宫侍在君王侧,后人列个什么十大妖妃八大祸水准有你一个。”
妖妃祸水都没有男女通吃的。关键这几个男人和女人他们还互相都知道对方也喜欢她
奚月被这事搅得乱了阵脚。这种事就是这样,从前不清楚就算了,现下一清楚,怎么都觉得再见面尴尬得很。
她便收拾了包袱,拿了盛林调息书的下卷,辞别了父亲,拉着沈不栖便出了门。那三位,正好先留在家里醒酒了
二人脚下不停地赶了一天的路,沈不栖就笑话了她一天。他说琳琅和竹摇对你的心思你真不知道啊奚月说废话,我是女人,她们也是,你觉得我往那上面想正常吗
再者,竹摇可明明白白地跟她说过当朋友
沈不栖痞了吧唧的笑着:“其实俩姑娘都不错啊。一个是京中花魁,一个我大明驻撒马儿罕使节精挑细选的美人儿,你真不打算收了她们”
奚月被他问得一脸惊悚:“瞎说什么”
她哪儿能这样耽误她们让她们找个好人家嫁了好吗若觉得自己一个人更逍遥,那便自己过日子也行,跟她
她都已然属意他人了
二人一道向南走着,同时,一道消息犹如风沙一样,正从南往北刮。在二人途经湖南时,终于与这风沙般席卷江湖的消息会和了。
彼时二人正走在一处山林里,附近的小帮派不少,但有名气的几乎数不出来什么。二人走着走着,忽地遥闻不远处打斗声、争辩声、喊杀声四起,奚月侧耳倾听,有一方的声音中明显带着熟悉的江南口音。待得走到近处,她无意中一看,竟是萧山派的招式。
用萧山派招式的共有两人,被十几人追着,早已遍身是伤。
他们显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便竭力地往深山中跑,可那十几人穷追不舍,追上了便免不了要过上几招,要逃走也难。
奚月心里暗做忖度,虽不想节外生枝,又觉不能眼看着这两位师兄弟命丧山林。最终一沉息,示意沈不栖在此地稍候,摸出黑巾在脸上一系,径自跃身而上,凌空间拔剑出鞘,落地的刹那正好格挡开几人劈来的利剑。
局势一僵,面前十数人一愣,被她挡在身后的两个萧山弟子也一愣。
然后她跟前的人打量她两眼,先发了话:“女侠何人”
奚月尚不明这番打斗的情由,不想报出名号叫人记仇,便只说:“途经此地,看你们十几个打两个觉得不公而已。”
以多胜少确实不光彩,而且在武林之中,这种不光彩传出去,是要被人耻笑的。
面前与她喊话那人便不得不冷静心神,还算客气地道:“他们两个是萧山门人,不该杀么”
奚月眸光微凛,反问:“萧山一派流传百年,门人弟子两三千人,都该杀么”
众人被她问得一噎,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江湖上近来有颇多传言于萧山派不利,我觉着蹊跷,不过此事也不必在此多争。只是,这二人看着功夫平平,决计不是萧山掌门的入室弟子。投入江湖习武者,又有多少是因家中窘困想来混口饭吃的,诸位想来心里也有数,何必拿他们出气”
她还是忍不住为萧山派辩了一句,一句话就说得眼前众人腾升怒色。好在后两句的道理大家都认,那十几人相互看了看,末了虽还有几分不忿,但到底是收了刀剑,转身走了。
奚月唯恐他们背地里放暗器取二人性命,一直持剑挡在二人身前,直至他们走远了才回过身。
二人死里逃生,当即一拜:“多谢女侠相救”
有那么一瞬,奚月觉得举手之劳,受不起这么大的礼。转而又注意到二人大抵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心道那她是他们的师姐啊就心安理得地受了。
她便悠哉哉抱臂问:“怎么回事若当真做了什么恶事,也如实说来。”
“没有没有”二人觉出她功夫高,连忙解释,“我们、我们是想去桂林雁山,找大师兄的”
奚月一愣:“杨川”
“是”二人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又慌张辩白,“大师兄不是江湖上传的那样,他只是”
“你们大师兄是什么人我清楚,快说,究竟出什么事了”
按理说,她与雁山派已谈妥了交换条件,无需萧山派差弟子出来寻人啊
“这事”二人明显顾虑她是外人,欲言又止。奚月信手摘了黑巾:“我是白鹿门的奚月,有话快说,我也是去救他的”
“师姐”二人大喜过望。他们虽没见过她,可听说过她的名号,也知道她和大师兄是真的熟悉,登时都觉有了个好帮手。
离此地不远,就是岳州城。二人道二师兄方卓在城中,想请奚月过去与二师兄一叙。
奚月见他们伤成这样,原也不放心他们自己回去,便叫上沈不栖与他们一起进了岳州城。萧山派这回大概来的人不少,在岳州城里包下了一幢三层的客栈,两个弟子上前敲门,不过片刻木门开了一道缝,看到是自己人才将门全打了开来。
接着,来开门的人便注意到奚月,不禁惊喜:“师姐”
奚月认出来了,这是萧山派的一个入室弟子,在宴席上一道喝过酒的。不过对于行序,她有点迟疑:“你是十五”
“我是十六”奚月顿时有点窘迫,十六师弟哈哈一笑,“萧山派人太多了,不怪师姐记不住。师姐快请进”
奚月入得门中,不过多时,方卓被请了下来。
“师妹”方卓边下楼边朝他笑笑,但奚月看他面色憔悴,分明是已有好几日没睡好的模样,心中的不安不禁又添了几分。
二人在客栈一楼的厅里的一张案桌边落座,奚月指着在山中遇上的那两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