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理宗诸弟子全都面色惊诧,这足以说明太虚所言不假。而由此也能看出,他们也不明白太虚为何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只这片刻功夫,老舅便喊道:“弘道,花鼠已经查探过了,暗室确实就在观音殿下,里面不多不少十四个人但是殿外没有暗室入口怎么办”
“怎么办嘿嘿哈哈”
太虚阴瘆瘆的笑了起来,戟手一指,喝道:“陈弘道,你技击无双,若论武功,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若再加上施法做术,鹿死谁手,恐怕也未可知吧”
老爸眉头轻锁,道:“你想说什么”
太虚伸手一抛,一张满是墨迹箓文、七寸大小、棉布也似的黄色咒符轻飘飘的飞向大殿西北角横梁柱上。
此时的太虚瞋目尽幽,提气高呼道:“一刻钟之内,我便能做法让这观音殿地基下沉,活埋那些人”
老爸脸色骤变,猛地一躬身子,弹簧般弹起,急急掠过太虚,往大殿西北角的咒符而去。
“看你是救他们还是救你的儿子”
太虚大喝一声,竟不拦阻老爸,却向我这边奔过来。
老爸怒骂一声:“混账”瞥了一眼那咒符,恶狠狠地一咬牙,半空里陡然转身,又朝太虚赶来。
盘踞着地上的蜈蚣乘着烟雾而起,拦腰挡住老爸,其余天理宗弟子也一拥而上。
太虚却离我很近了。
那呆立着的木偶忽的弹起,兔起鹘落,在间不容发之际阻住太虚行程,胸口处“啪”的弹开一个圆孔,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闷响,那圆孔中已烟花似的爆射出一捧松针大小的毫芒,烟雾缭绕里星光闪烁,恰似一大束急剧盛开的银花,眨眼间已经将太虚全身笼罩在其绽放时的寒光里
“爆银花破好”
太虚喝彩声中,竟一往无前,那不计其数的银针微芒一闪念间全都打在太虚的身上
“老祖”
天理宗众人齐声呼喝,却见银色刺猬似的太虚手臂暴长,眨眼间便递到木偶腹部,屈指一弹,那木偶似真人般猛打了一个激灵,随即便不动了,它那眼中本就幽幽闪烁的光芒,也似耗尽煤油的灯火,缓缓熄灭。
太虚冷笑着浑身一抖,“叮铃铃”似帝钟长吟,附着在他身上的那些银针微芒无一遗漏,全都撒在地上,亮晶晶的铺了一层。
“呸”
太虚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扭曲着脸道:“我练气三十六年,早已内外归化,成就一副铜皮铁骨一具木架子也敢学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说着,他伸手将那木偶一拨,木偶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空洞而生硬的撞击音。
“进殿”
这仿佛是一声暗号,在木偶倒地的瞬间,柳长青的声音骤起,只刹那间,脚步声便四处响应,由远及近,再顾不得隐藏痕迹,只潮水般涌来。
“要群斗吗”
太虚轻蔑地道:“陈元方,我有王牌在手,你迟早都逃不过的”他狞笑着,把手伸了过来。
“太虚你敢”
又是那个声音
太虚浑身一颤,随即惊悚的环顾四周,却没有谁在,柳长青、老舅等人也还没有进来。
太虚的眼皮急速地跳动着,血气一下子涨满全脸,皱纹被逼的凸显出来一大片,稀松皮肉连着颈部,那里的青筋也蚯蚓般扭曲起来,只这一刻,我才想起他已是个年过百岁的老人
“入娘贼你给老子出来”
太虚像一只野兽咆哮着,但那声音却再也没有了。
太虚喘着粗气,缓缓地闭上了眼,慢慢的平息气韵,又猛地张开眼,在这一刹,他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了。
老爸拼着挨了一掌一脚,终于冲出包围圈,势若奔雷般掠至太虚脑后,喝一声“恶贼”,塌山手已死命拍来
太虚听见脑后风起,惊的面如死灰,要救哪还来得及
堪堪就在此时,一抹灰影垂空而落,鬼魅般欺进老爸的掌风之内,只听“嘭”的一声,老爸与那灰影两相分际,竟是不分轩轾
“晦极”
太虚死里逃生,已是满脸冷汗,待瞧见来人身着中山装,脸盖塑胶面,身材魁伟,晶眸闪亮,忍不住失声而呼。
他又惊又喜,道:“好,好晦极,你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晦极还未说话,一声断喝霹雳似的响起:“老妖何在”
只见曾子仲挥舞着木剑从后门抢了进来,张熙岳紧跟着跃进大殿,而后是个老和尚提着木鱼冲入气瘴,窗口处,老舅怪叫着翻身入内,其后,一张朦胧荧透的脸也浮现出来
与此同时,前门也呼喝声大起,已不知都是谁,纷至沓来
霎时间,此中已是烟雾纵横,风雨满殿
第336章天地双配
只片刻功夫,便有近十人冲进大殿,立时便与天理宗一干弟子交上了手。
太虚却也不顾,见晦极立在跟前与老爸相对,他便腾出手来,两指急弹,刺向我的双眼
不料他刚一动,晦极便横身在前,劈手格住太虚的两指。
老爸惊怒之中不由得一愣,太虚则是一愣中惊怒交加,喝道:“晦极,你弄什么鬼”
晦极“嘿嘿”一笑,嘶哑着声音道:“我不许陈弘道杀你,也不许你杀陈元方。”
趁着这说话的机会,老爸已经闪身越过太虚、晦极,立在我身旁,晦极也不理睬。
太虚见再无取胜的可能,当即冷笑一声,道:“好晦极,你是恼我天理宗不肯加入你暗宗,所以是要站在陈家这一边了。”
晦极道:“我要恼你,也不会恼你这些。你机关算尽,连我暗宗也都当做棋子,单这一条,就够我对付你了但是,我哪边也不站我平生最爱观人相斗,你看这大殿之中,菩萨坐镇,龙女、善财为伴,底下道士、和尚、武者、居士打成一片,岂不快哉嗯”
太虚脸色一沉,道:“他们打不长久”
老爸仿佛受到了提醒,立即高声喝道:“西北角梁上有咒符,快揭了”
话音甫落,便有两三条人影一同掠起,早扯着那咒符在半空中撕得粉碎
太虚只是一晒,嘴角处隐隐有股奸意露出,我看在眼中,心头却无端的一颤,麻衣六意之心相已隐隐萌发出些许不祥的预感。
晦极饶有兴致的瞥了我一眼,道:“每次见面,你都是这样,半死不活,也真是怪了。”
说话间,先前提着木鱼冲进大殿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