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
无根之木能长得如此茂盛
我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枝叶,心中刹那间转过数个念头,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的一些奇闻异事,其中就有关于老树的。
爷爷说,树生万年而不衰,就会通具灵性,懂得趋利避害,它会像动物一样,偏离危险的地方,甚至还会发生移动现象。
没错,就是移动。
常言说,树挪死,人挪活,但是一些上了岁月的老树就能在土中移动,它们移动的时候会先收拢起树根,然后做幅度极小但时间很长的移动。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说法,古人称之为老树成精,我当然没有见过,也不太相信。
但是据爷爷说,其实不但是树,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之物全都能移动。
阴阳,即是亦动亦静。
念及此,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泛起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这老槐树真的移动了
就在天罚雷劫击下来的那一瞬间,老槐树已然将树根完全收拢,然后移动了一点点距离,以避开雷击的中心位置,这样才躲过一劫,使得自己的树干上只是出现了几个奇怪的爪痕,而无什么实质的损伤。
这样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正在自觉悚然,丁小仙忽然道:“陈元方,找不到树根了吧。你知道我那九冥鬼虫在向我汇报发现这棵老槐树的时候,还传达了什么信息吗”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什么信息”
丁小仙微微一笑,道:“你别看这槐树长得这样茂盛,但那九冥鬼虫传达的信息是,这老槐树不会长槐花。”
“不会长槐花”我好奇道:“那九冥鬼虫有没有对此表示什么”
丁小仙道:“它能表示什么它又不是人,没有多少思想,它只能汇报一些直观的东西,凡事还要人想。”
我道:“那你想出来的结论是”
丁小仙神神秘秘道:“依我看,这老槐树已经通了灵性,成了精怪,不能招惹它故意不长槐花,就是不想让动物或者人类采食,现在咱们来找它的根,它又没了根,这就说明她故意不长根,免得别人挖掘。”
“扯淡”
我皱了皱眉头,道:“你就胡说八道吧你说它把根藏了起来,我还能有点接受,你说它故意不长根,不笑话嘛这树即便是成了精怪,我父亲病重,说什么我都要挖它一节树根来”
“那树根呢你继续挖呀,我看你再挖几尺都不一定挖出来”丁小仙不服气道。
我默然地站了起来,仰望着枝繁叶茂的大树,那树叶哗啦啦的响,我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之前在老公馆那里,高游等人非要扒门楼,毁石像,挖老树那样,当时那老树随风摇曳,声音极其怪异,就像在哭。
而现在,这老槐树也像是在哭。
我心中慢慢升起了一丝不安的念头,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
但是,究竟要出什么事情,我也说不上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内的罡气依然充盈鼓荡,既然如此,我要试一试。
我盯着树干上的那些爪痕,把两只手缓缓放了进去。
“你要干什么”丁小仙诧异地看着我。
“逼它把树根长出来”
说罢,我轻喝一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暗调内息,将体内可以调用的罡气全部往双手掌心集中
就像之前对付阴极天那样,刹那间,体内的罡气汹涌而出,沿着手三阴经,从太渊、鱼际、少商、中冲、少府、劳宫等穴喷出,形成一股热浪,从爪痕之中,直透树干,浸入树心
就在这时候,我清晰地感觉到那老槐树粗壮惊人的树干猛然一颤,就好像人发抖一样,连树叶子都哗然作响
那种奇怪的,类似哭声的呜咽之音更加明显了。
我脸色微微变化,却继续催动罡气勃发,同时,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个两尺多深的土坑。
在下一瞬间,就仿佛幻象一样,我看见土坑里猛然一动,赫然多出了一些枝枝杈杈的东西
第226章人面怪猫
是树根
树根出现了
丁小仙也吓了一大跳,惊呼一声:“我的天啊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粗的树根”
我急忙撤回手,捡起铲子,蹲了下去,去看那土坑中的槐树根。
这些盘根错节的树根,枝枝杈杈,四通八达,大部分外表黑灰,都十分粗壮,连最细的都有大拇指头粗。
枝枝杈杈的树根中,果然有一根如张国世所说,粗如儿臂,而且更奇怪的是,那树根是白生生的颜色,看上去光洁细腻,竟如人骨
就是它了
我朝着那根白骨似的树根,一铲子下去,那树根上起了一个豁子,我正要下第二铲,那豁子里忽然咕嘟嘟地冒出血来,须臾间便把土坑底部给溢满了。
我大吃一惊,提着铲子站到一旁,道:“血”
丁小仙面无人色,看着那血,惊叫道:“树流血了你快看,那是人血”
我心中暗道:“物反常即为妖莫不是这树和那墓地里的尸柳一样,被什么变尸附着,也成怪物了”
两人愣了一会儿,那土坑中的血却全都渗进土里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看了一回,又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砌那树根上的豁子,又只两下,那树根忽然发出“啪”的一声,如鞭炮作响,我讶然出声,停了下来,却见并无其他动静。
我又砌了几铲子,那骨头似的树根顿时发出声声脆响,不多时便迸裂出个大口子,像是骨头被折断了似的,而大槐树忽然猛烈抖动了一下,发出些许怪响,犹如妇女悲声呜咽,而无数树叶瞬间簌簌落下,仿佛下了一阵怪雨。
我有些惊疑不定,稍稍退后几步,细细打量着那老槐树,恍惚间,似乎有一种错觉,那大槐树正在痛苦地扭曲着枝干,瑟瑟发抖。
丁小仙忽然上前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道:“要不咱们再换一棵树吧”
我强作镇定道:“事到如今,已经损了它的根基,不能再换了。再说,往哪里去找活了这么久的树”
说罢,我硬着头皮,在白骨树根的另一头也使劲下了两铲子,然后用手掰着树根往外扯,大树抖动地愈发厉害,我也更加觉得事情有异,当下是猛地把那一节一尺长的白色树根扯了出来
再看那大槐树,却没有了丝毫动静。
我拿着那树根仔细瞅了半天,怎么看也不像是树根,像骨头,而且闻着有一股血腥的味道,简直是诡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