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须得现在便要赶路方可来得及。
知他要走,那虎爷和唐家、楼家一干朋友自然依依不舍,本着虎爷的意思,现在既然闲来无事,大可一并前去瞧瞧,陪了至尊宝不说还等同外出去散了心,可至尊宝呆的久也知道了虎爷的情形,他在这西北三省还可安稳些,真要是出去了,那外面的悬赏通缉花红可就有人惦记着了
所以至尊宝说什么也不答应,只是一口坚持自己单独前往。
说不过他,虎爷等人只得作罢,可即便如此,众人也算是明白了至尊宝的情形他虽然会法术、有异能,可是在江湖经验上多有不足,还只算得个雏儿,所以此般出门,便立下了几大戒条:
不可多管闲事,惹来是非,只管赶路前去邯郸拜师便了;
切莫饮酒赌钱,因为外面设局下套,那多半需要赌钱和醉酒作为前手,少了这两样,别人往往也就不找你下手了;
千万不要随意结交朋友,特别是那些女人;
钱财不可露白,万不可滥发善心,施舍打赏;
最后一点,万万不要轻信人言。
至尊宝现下已经长得又高大了些,虽然眉宇之间总有挥之不去的阴晦之气,可是依旧挡不住他俊朗外貌,加之现在又养尊处优多了些气质,那更显得年少多金,风度翩翩,哪能不惹得那些宵小之辈蠢蠢欲动
“你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太容易发那善心,帮人救人江湖中坏人本身就多,更别说此行是去拜师,那万里挑一的事儿,倘若让人设计把你坑了,那拜师之事泡汤不说,还容易招惹牢狱之灾切记切记”
这段话虎爷至少反复给他说过二十次,至尊宝想要忘记都难得很。
为了至尊宝的安全虎爷是如此认为的;也为了给至尊宝带路,避免沿途关隘、哨卡为难给至尊宝如此解释的田多寿还是带了两名护院,陪同至尊宝一起上了路。
虽说至尊宝不愿,可是虎爷说起那外面的贪官污吏、军阀响马,楼康唐元都大点其头,搞的至尊宝也不得不相信了几分,只能任由那几人带着各种路条、荐帖、拜书跟着,说是打点开路之用。
虎爷还想拍阿大阿二跟着,可是至尊宝却是万万不答应了。
身阅兴亡浩劫空,两朝文献一衰翁。无官未害餐周粟,有史深愁失楚弓。行殿幽兰悲夜火,故都乔木泣秋风。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出得那咸阳地界,很快便看见了满目的疮痍,农田尽毁,房舍坍塌,偶遇村人也面带菜色,这才深深的感觉到了那外面的动荡惶恐之息。四人也不怠慢,只是沿着自己的目的地赶路,露行暮宿,丝毫不曾耽搁。
这一路前来果然如同虎爷所说,每过一个关卡哨岗便要缴纳路费,还有些丘八兵丁横加翻看行李包裹,随口加赋,苛杂无比,幸好有那虎爷讨来的西北夏督军路条,这才少去了无数麻烦。
至于路上遇见的响马山贼之辈,田多寿有时是取出虎爷的手书,有时候是各个商号的路条,再不然就是于老大的荐书这些人远比那些丘八来得客气,见到书信,或恭顺让路,或使人恭送,再有些干脆便邀上山去宴请吃酒
如此一来,足足也过了整月的功夫才到达那邯郸所在。
来到邯郸,当即便觉得此处与那咸阳的不同,此间行人虽多,可是眼神中均有无法遏制的恐惧,恍惚怯怯,看人只是一瞥便深深的垂了下头,自古自己的行走途中偶遇有丘八兵丁殴打村人,虽然那丘八指的一人,且酒醉酩酊,可任由他随意乱打,手足棍棒全部用上,那些村人只是伏地哀嚎,竟然不得一人起身反抗或者逃走
至尊宝也不由为之惊诧
这种深藏在骨髓深处的奴性,在此间表现得淋漓尽致,竟然如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不忍再看,他也只得忍气吞声前往了大佛禅院之中。
虽然此时距离那花家收徒之气尚有半月,可是这大佛禅院已经涌来了许多拜师的弟子,有温文儒雅的读书人自来,有大腹便便的商贾带着子侄,也有些穷苦之人牵儿带女那禅院中也不讲究许多,只要你每日缴纳了渡用,便给你安排禅房休息,别的不说,那香火可旺盛的紧了。
可是现在那空着的禅房却是极为难找了。
田多寿跟随虎爷多年,心中自然知道该如何在此间办事,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笑眯眯的引路,将至尊宝一路带到后面个僻静的小屋中,口中道:“宝哥,你看这里可住得”
至尊宝见那屋中尚有些杂乱,桌上茶壶水也有余温,不由奇道:“这屋中似乎有人你又是如何拿到这里的”
田多寿嘻嘻一笑:“这里住的本来只是几个穷书生,我给了每人两个大洋叫他们另寻他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几人急溜溜的便收钱跑了”
“有这等事”至尊宝不由好气又好笑:“难道几个钱比留在此处方便拜师更重要”
田多寿还未来得及答话,门口已有人哼了一声,颇为鄙夷的说道:“几个钱哼哼,这几个钱在邯郸已经足够买三五条人命了你们仗着有几个臭钱,买我兄弟几人的屋舍不说,还冷言冷语的讥笑我们,我这便要讨个说法”
说话之间走进几人来。
当前一人身穿粗布衣衫,走动之间举止倒是颇为有度,看着似乎是个没落的读书人,后面跟着的两人亦是如此,只不过脸色上前一人是愤慨不平,后面两人有些忐忑和不安。
“这、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至尊宝一下子奇了。
第一二三章佛出世时我沉沦,佛灭度后我出生
听那至尊宝发问,田多寿不由也愣了楞,随即满面变作鄙夷和愤懑,口中道:“宝哥,这事儿其实简单禅院中没有厢房可以住人,所以我便出了高价,看有无人愿意出让,”他伸手朝着那后面两人一指,嗤之以鼻道:
“喏便是他俩,把我出的价翻了一番这才把厢房让出来可是不曾想,居然现在还来胡搅蛮缠,想必是贪心不足还想多要银钱”
此话出口,那走在前面的少年不禁满脸涨得通红,喝怒道:“我乃堂堂一介读书人,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实话告诉你们,这厢房我们不让”
“但是钱你们已经收了,”田多寿哼了一声打断他:“看看你那几个朋友吧,别说他们没分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