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黑漆漆的巷子,不禁有些害怕:“非要去么”
至尊宝点头宽慰道:“是了,必须要去。你若是怕,那便闭上眼数数,你数到一甲之前我必然回来真的很快”
“那好,我相信你”玉笙烟欲言还休,可到了嘴边却只是叮嘱:“那你小心些。”
至尊宝满不在乎的做个鬼脸,嘿嘿轻笑,已一转身消失在了那小巷深处。
他一离开,玉笙烟立刻紧紧闭上了双眼,口中不住数道:“一、二、三”心中只盼至尊宝早些回来,可她才堪堪数到三十之数,小巷深处忽然出现一阵喧闹之声
“站住”“抓住他”“臭小子”
“啊”玉笙烟猛然睁眼朝那巷子望去,刚刚抬眼,正好看见至尊宝手忙脚乱狼狈无比的从巷中冲了出来,大喊大叫:“哇。快跑啊,马上追来了”
“什么人啊”玉笙烟还想发问,哪知道至尊宝急速掠过身边之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便朝前逃走边胡乱叫喊:“快走啊我偷衣服被发现了,快跑快跑”
他哇啦哇啦叫个不停,脚下也如同着火似的发足狂奔,玉笙烟对付这些普通人不是问题,可一则是自己偷了别人东西,难以下得狠手再出招;二则自己也觉得极为好玩,跟着至尊宝就夺路而逃。听那身后的叫喊声、骂娘声此起彼伏。心中顿时觉得大乐
不关乎心性,仅仅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两人跑得一阵,那追赶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于是便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气。至尊宝借机也就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了玉笙烟道:“呼。你换、换下来吧呼呼。累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件合适的”
玉笙烟接到手一看,两间湖水绿的衫子,虽然说不上多好多漂亮。但还算得上是干净整洁,拿在手中才明白至尊宝是为自己去找衣服了她刚刚想说找个地方换衣服,忽然心生一问,“不过是两间衫子罢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追你啊”
至尊宝听她一问顿时苦了脸:“咳,这事儿也怪不得我啊谁知道他们挂衫子的竹竿还连着绳子呢,绳子又困在木棚上我一拉衫子把竹竿拉倒,脚在上面一绊,又顺带着连着绳子把人家棚子个拉翻了,下面睡着好几个人全部被砸醒了我这说逃掉吧,居然又有人拿着东西丢我,丢的不准,把旁边明天摆摊的架子给弄翻了就这样三下两下的,结果那弄堂口赶早市的人全都醒了,你说这事儿”
他摊着手满脸的无辜,指手画脚之间透着说不出的委屈,那表情滑稽无比,玉笙烟顿时忍俊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至尊宝想想,自己也乐了
这一笑,似乎把那些不开心的事儿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顿时心情舒畅起来
笑得好半天两人才忍住,然后玉笙烟找了个没人的树丛后面把衣服换了,跟着至尊宝朝那宅子回去至尊宝的想法很对,先把玉笙烟带回乞丐窝藏着,这样一来,即便那些白莲教之人重新回来也猜不到;等到了天明,街上的人多了之后,至尊宝带着秧鸡麻杆一同去外面寻找她的婆婆如此一来,诸事稳妥,万无忧矣
此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此半夜,想找个稳妥点的地方还确实不易玉笙烟听那至尊宝把自己的法子一说即便应承下来了,只是好奇追问他怎地又到了此处,于是,至尊宝只能把那重要的事儿说得一说,特别是把此间情形讲得分外清楚明白了些。
至尊宝原意是要她加倍小心些,但是不料玉笙烟听说之后居然也勃勃升起股怒意,口中只说那些乞儿可怜、癞痢头可憎,嚷嚷着要帮至尊宝把这些坏人铲除掉他只是口中随意应了几句便罢了,料想个女子也没多大本事,那里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
两人穿街过巷,找准了宅子的位置便一路过去,路上玉笙烟也想喊至尊宝去找件衣物换了,结果他却哈哈笑着拍自己胸脯说没事,口中只是催促快些到宅子中藏起来结果,这样倒是搞得那玉笙烟心中又多了些感激,轻咬着嘴唇不知说什么好了
走不多远,玉笙烟正想寻个话头,那走在前面带路的至尊宝停了下来,脸色肃然眉头紧皱,口中低低叫了一声,“不好出事儿了”
“什么事”玉笙烟顿时心中一惊:“难道他们追来了”心中砰砰乱跳,不自觉就抓住了至尊宝的手膀。
他浑然不觉于此,只是遥望半空缓缓摇了摇头:“不是你的事儿,而是我的你看,夜已深了,但是我们宅子里面灯火通明,还隐约有些血腥之气弥漫,怕是”说得一半自己却停了下来,顿了一下,呢喃自语道:“也许不会罢”
果不然,就在那一墙之隔后面火光大盛,隔着墙也能看见亮得异常,虽说里面静悄悄没一点声息,可是那光亮却诡异得紧谁会在半夜点起如此大火
玉笙烟听说不是白莲教追来心中反而有些松了,心思也随即活络起来。只喊至尊宝先于她同去找个能看见的所在瞅瞅再做打算。此法子与至尊宝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人立刻便行动起来,看那旁边有棵歪脖子柳树径直就爬了上去,从那茂密的树冠叶缝中朝里望去。
果不出所料,宅子中分明出事了
就在那狗洞两边早已埋伏了七八个泼皮汉子,手中俱拿着碗口粗的棍棒,洞口上方还挂着张破破烂烂的渔网,只要有人从此进来,那么渔网盖头,乱棍齐砸。何愁不把人打个半死
这心思也忒恶毒了
至尊宝和玉笙烟一起低声骂了几句。再朝着里面望去,原本想看看那癞痢头一干人在做甚,谁知居然看见个半生不熟的熟人赫然是那被自己吓跑的钉头哥
院中一堆熊熊大火,那钉头就大咧咧的坐在旁边个破椅子上。面前地上有三五个泼皮押着一群人跪着。看样子大多是那院中本身的乞儿。还有两人裸着身子躺在那地上,整个人蜷缩一团也看不出是谁,只是满身的血痕眼看出气多进气少。多半怕是不成了
癞痢头一伙裸着上身,衣服胡乱拉到腰上捆着,手中正捏着根火签发问:“钉头哥,这小子晕了,你看是不是”“我看个屁”钉头呸的一口黄痰吐到他脸上,破口骂道:“晕了就他妈的给老子浇醒我说过了,要在这俩臭小子身上烙出一百零八道口子来,你他妈可别给我少了少一条,老子就在你身上补足”
“是,是是是”癞痢头连忙伸手在脸上抹了把汗,又堆起满脸谄笑:“钉头哥您放心,这小子得罪了你,我绝对不会轻饶的您就安心请好吧”说着便朝旁边的人吼道:“水你他妈水倒是给我快点啊”
那地上两人就是秧鸡和麻杆
至尊宝心中一下子醒转过来:定是钉头这厮怀恨在心,知道秧鸡麻杆是住在此处,于是便带了人来寻仇,自己机缘巧合去救玉笙烟躲过一劫,哪知却把他俩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