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酒店的大包间,两桌坐了十几个混混,其中一桌人男女对半,女人多半都是小姐,一看就是混得比较好的头目,其中坐在上首的,就是下午张嘴要五万块的矮壮汉子。
已经七点半了,这两桌吃喝得也差不多了,大家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有那有兴致的,还拿着啤酒在喝。
三个书呆子谈书,三个屠夫谈猪,混混们在一起,谈的也就是那点破事,有人说谁谁欠的赌债还没还回来,但是最近市里严打赌博,不好催得太狠。
还有人说,哪家公司不识相,不肯江湖救急,几天之内,须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矮壮汉子听着哼一声,“明天把那破地儿砸了,跟他们说,九哥我要起一米的胡,过来捧个场。”
地北黑话,一米的胡就是一百万底金的赌博,要谁来捧场,那就是要人拿一百万来玩倒也不是说不能挣钱,但是强邀来的主,就算手气好到逆天,也要有点眼色,搞清楚自己来是干什么的,最好是能先赢后输,输个十来八万走人。
遇到稍微讲究一点的主儿,事儿就过去了,不讲究的,就要说今天你没玩好啊,下次再来,更不讲究的,就是不让你走,你得输完才行。
最不讲究的,那就是输完都不能走,没钱了不怕,我借钱给你,你说什么,不借这可是不给我面子通常做到这一步的,若不是输家赌红了眼,就是双方矛盾已经极深。
陈太忠听了一会儿,觉得没啥跟自己有关的内容,想着时间不多了,就待出手,结果这个时候有人问了,“九哥,富华的那帮女人,要不要再试一试”
试一试陈太忠听到这三个字,登时就按捺下了出手的心思,合着一直都是试探,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些家伙想试探什么
“试肯定要试,”另一个家伙发话了,却是下午挑衅的那厮,“前两次有点轻了,这次不要再留手了好大一只肥羊。”
不要留手就凭你陈太忠听到这话,就又有出手的冲动了这个房子看起来不怎么结实,是不是可以制造一起意外
“这个我有安排,”九哥拿起面前的啤酒喝一口,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们等信儿。”
“陈老大也真是的,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有人不以为然地哼一声。
你这是指着光头骂秃驴吧陈太忠差一点就要现身出来了,尼玛,真当我收拾不了你们他当然知道,这个陈老大不是指自己,但是他心里也有类似的体会哥们儿最近做事,真的是越来越束手束脚了。
“老大做事,轮不到你们嚼谷,”九哥冷冷地哼一声,“看超少的意思,他不喜欢麻烦。”
“超少是什么意思”一个家伙话才出口,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尼玛我怎么稀里糊涂把这话都问出来了
“什么意思”九哥扭头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里是相当的不满,不过既然说了,他也就不怕说得更明白一点,“试探好了,他就可以上那些女人了,出了事是咱们背,跟他半点关系没有,你别不服气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
合着你小子不过是个喽啰陈太忠听得有点恼火,敲了自己五万块的主儿,才是个小混混,上面不但有个陈老大,陈老大的背后,还有个叫超少的
该怎么办呢一时间他有点困惑,凭良心说,陈区长跟人喊打喊杀的时候不少,但基本上是直接面对正主,不管是跟高云风,还是跟疯狗赵晨或者吴近之的儿子吴卫东,甚或者加上郝亮明或者前一阵的高至诚,那都是直接王对王,谁狠谁就大。
但是对于这种躲在背后算计人的官二代,他还真的没怎么见过,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并不知道超少是谁,可仅凭着这番对话,也知道那绝对是个官二代。
这种云山雾罩的争斗,官场里常见,但是顺着脉络或者阵营摸过去,主谋总还能猜得到,可官二代和混混结合,这样组合,完全让人不摸头脑。
想到自己收拾了这帮混混,只不过是摧毁了某些人的工具,而始作俑者只是在冷眼旁观,或者还在暗自庆幸无须暴露,陈太忠这心里的火气就大了去了。
他确实很恨帮凶,但他恨的是诱人为恶的帮凶,那种把白纸上涂满墨汁的帮凶,可有些人自己就已经很坏了,为了满足一己之私,不惜推出一些人来试探,来不断地扰民,他觉得这种人更可恨尼玛,这是赤裸裸的欺软怕硬,拜托了,有点官二代的担当,行吗
所以眼下动手,反倒是让元凶逍遥法外了,陈区长想一想,又操纵着人问一句,“其实超少找人查一下富华的房,咱弟兄们省多少事呢。”
“早查过了,就是一家叫普林斯的京城公司订的房,”九哥不以为然地回答,“想要叫警察查富华,那得老单开口。”
老善又是谁呢陈区长听得有点云山雾罩,不过,他只需要知道,这帮人对富华有顾忌,那就够了今天晚上陈某人的性福生活,不会被人打扰。
至于收拾这些混混,那是一定的,但关键是要把那个超少揪出来,像这种缩头缩脑的官二代,陈太忠是相当地不耻,根本一点担当都没有做坏人都做得不彻底。
你自以为是手眼通天,同时又足够谨慎,算高智商犯罪,但是看在哥们儿眼里,只有四个字:欺软怕硬,欺负老百姓,算什么好汉
陈太忠的理由很充分,不过事实上,他还很在意一点,今天因为种种缘故,他表现得不是很强势,面子丢得太大了,只收拾两个蝼蚁,显不出陈某人的本事。
一定要给地北重重一击,才能念头通达,所以他不动声色地捏个法诀,径自离开。
第3977章刺激一下
第二天就是十月六号了,长假眼看即将结束,陈太忠辛苦劳作了一个晚上,于上午八点半,带着两辆大巴出市,打算先回北崇。
通达离恒北很近,离天南也不远,这两个省都在地北的北边,出城的大路,自然也就只有那么一条,坐在车上,惠特尼径自发问,“陈,为什么你不回自己的家乡看一看”
“我的苦恼,你理解不了,”陈太忠淡淡地回答,他何尝不想回天南看一看他也很想让丁小宁的凯斯鲍尔直接回天南,但是这不现实。
正经是回了北崇,天南的这些女人,还能跟他多待一天,陈区长的时间宝贵,能多呆一天,就是一天。
车辆驶出市区之后,又行驶七八公里,前面猛地冒出几个隔离墩,要大家绕道并且限速,两辆大巴不得不减速,不成想开了没多久,旁边猛地蹿出几辆摩托,将大巴逼停在路边。
接下来,后面又上来一辆皇冠和一辆沙漠王,沙漠王正是昨天撞停大巴的那辆,车上跳下七八个汉子来,手里都抱着报纸卷成的筒子,里面有什么内容,那不得而知。
“下车,”打头的还是昨天一开始挑衅的男子,他冷笑着打着手势,旁边两个男人撕开报纸的一角,露出两根黑漆漆的枪管。
大巴车里登时就聒噪了起来,此刻大家乘坐的是两辆大巴,凯斯鲍尔在前,也不知道对方这信息来源是怎么回事,反正是将两辆大巴都挡住了。
“你们别急,”陈太忠安抚大家一声,目前凯斯鲍尔的司机就是他,事实上,能开了这辆大巴的,除了他就只有丁小宁,马小雅也有a本,但是开车的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