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党委的指导,”陈太忠慢吞吞地回答,同时细细地观察对方的表情,“比如说这个大学生返乡创业,我今天来了解的,就是这个政策的进展。”
“哦,你是来了解这个,”隋彪笑眯眯地点点头,姓陈的你要是为这件事而来,那还真不算什么,“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目前没有,”陈太忠摇摇头,“本来知道的人也就不多,总是摸着石头过河,以群众为基础,也要强调小心为上。”
“这个倒是,”隋彪点点头,然后又问一句,“对了太忠,目前区党委想搞个结对子工程,党员干部跟落后山村一对一帮扶,你怎么看”
“这是好事,”陈太忠果断地表示,“党员干部就应该深入群众。”
“但是这个帮扶是要花钱的,”隋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政府能支持多少”
“那就按出差补助算,”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这种扶贫或者结对子工作,各级党委搞得都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形式主义,真没几个人能沉下心去做事,做为基层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他很清楚这一点。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所有的干部都是混日子的,“如果能提出具备可操作性的建议,需要花多少钱,政府就支持多少钱。”
“呵呵,这话是你说的,值得花钱的你会认,”隋彪笑眯眯地回答,“你可不要认为,区党委的干部,只会务虚哦。”
“只要提得出合理化建议,钱不是问题,”陈太忠站起身来,今天的谈话,就该到此为止了,“我不怕党委花钱,就怕我有钱你拿不走。”
“太忠你敢这么说,真是好样的,”隋彪冲着他的背影,竖起一个大拇指,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
隋书记对陈区长的态度很满意,因为他有自己的算计,而陈太忠对自己的党委之行也很满意,耽搁了一段时间,却是落实了一些事情。
看到党委的态度一如既往,甚至隋彪依然对自己保持着警惕,那么也就是说,常务副区长一事,似乎没有什么太古怪的说法。
不过陈太忠又想一想,还是改变了自己原本计划的坐等,干部任命这种事,真的是手快有手慢无,以前他没操这个心,自然就无所谓,而此次白凤鸣和徐瑞麟的反应,让他心里真的有点空荡荡。
正好,当天晚上葛区长来陈区长家里汇报工作,她分管的口子里,有些设备和工程要走招标程序,比如说才到手的救灾款,又比如说候车大厅的建设。
按说这招标程序,是有二十万的红线卡着的,但实则并不尽然。
比如说有些大宗的消耗品,一次完全没有必要买得太多,否则是徒占资金;又比如说,有些工程是可以齐头并进的,分拆开来就低于招标要求了;更比如说设备的主机和配件可以分开来购买总之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绝对完善的制度只存在于传说中。
葛宝玲的态度倒是挺端正,事实上,四个副区长的态度都算不错,在招标报备之前,都要来区长这里汇报好些次,解释某些苦衷或者是确定一些事宜。
葛区长汇报这些的时候,甚至没有戒备王媛媛,在她看来,消息若是从小王那里泄露的话,那跟自己是无关的更可能是区长授意的。
工作谈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葛区长将区长的指示一一记下,就问区长还有没有别的指示了晚上八点了,她一个女干部,孤零零地一直呆在男领导家里,总是不好。
不成想陈太忠看王媛媛一眼,“小王你先回房间。”
小王回去了,葛宝玲正心里纳闷,什么样的事情,连她都得回避,就听得年轻的区长发话了,“最近区政府的工作很忙,说来说去,咱们少了一个副区长啊。”
葛区长先是疑惑地微微皱眉,紧接着,她的眼睛刷地就亮了,然后缓缓点头,大约过了十秒钟,她才深吸一口气,“我也没觉得有多忙,日子很充实。”
“本来呢我是有意推荐你的,”陈区长见她不敢接话,只能自己点题,然后他沉吟一下,才又缓缓发话,“但考虑到你是女同志,又是人到中年,家庭压力也大做出这个选择,我也很艰难,这并不意味着我否定你的工作能力,你要心里有数。”
葛宝玲的眼睛在瞬间就变得灰暗无比,她呆呆地愣了有十来秒钟,才恍恍惚惚地回答,“其实我的家庭,没什么压力,老人的身体很健康,孩子在阳州一中,成绩也不错,不过还是感谢您告诉我这些。”
“唔,”陈区长点点头,陷入了沉思里。
葛区长这么说,其实只是下意识的辩解,在说话之前,她已经想到了,陈区长跟自己说这件事,那就是结果早定了,只不过如此解释一下,能宽了她的心,不至于影响工作。
甚至她都猜到,是谁拿走了这个常务副,除了白凤鸣,再没可能有别人,若是其他县区或者上面的人来,陈太忠根本没必要跟她说这些。
至于说为什么是白凤鸣,这也很简单,葛区长和白区长一直都是常务副区长的有力争夺者,徐瑞麟根本排不上号,也就是陈区长来了之后,徐区长分管的口子出了点彩,却终究要差她一头,更别说这姓白的在陈区长初来乍到的时候,就果断地卖身投靠了。
这个位子我是不会让的,总是要搏一搏,葛宝玲略带一点绝望地想着,可是想到陈区长的强势,她心里又非常地忐忑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让的话,就算能非常侥幸地抢到常务副,这也是坐在火山口上了。
她思来想去好半天,才发现区长陷入了思考中,绝望的心里禁不住又生出点希冀来,于是就安心地等着,良久之后,才听到年轻的区长悠悠地发问,“好像你才做过阑尾手术吧”
“那是前年夏天的事儿了,”葛区长马上就回答,心说姓白的你卖我卖得够狠啊,连前年的手术都说上了,不过这时候她不能多想,只是笑吟吟地回答,“现在早就没事了,以前野外施工艰苦,我一呆就是一整天现在条件上去了,没这个问题了。”
年轻的区长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连吸两口之后,才若有所思地发问,“你真的不怕担子重”
“有您做坚实的后盾,再重的担子我也不怕,”葛区长轻声回答,声音虽然低,但她的眼神异常地坚定。
尼玛,终于有个正常的了,陈太忠暗暗地长吁一口气,要是葛区长也拒绝,他真的就要撞墙了,“你确定自己的精力没问题,也能获得家人的支持”
“我非常确定,我爱人对我的工作一向很支持,”葛区长眼见机会越说越大,自然要抓紧表现,同时也表现出强烈的投靠之意,“请您相信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