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里有点慌乱,有点强自的镇定,更隐隐有一丝决然。
小子不错啊,这种场面都镇定得下来,看来是下了功夫的,他微笑着点点头,“我要说我是路过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蒙勇对这个问题报之以冷笑,“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追上我的,我能在负隅顽抗被击毙之前满足这点好奇吗”
“小子,你的眼珠还在滴溜溜地转呢,你没打算束手待毙,”陈太忠漫不经心地笑一笑,“我没兴趣管你们这点破事儿,我只是路过的时候,听得有点好奇你不知道,看电视连续剧,我都是一气儿看到结束的,没播出的就去电视台拿,我最烦等更新了”
“故事听到一半,最折磨人了,所以想让你说完,”他冲对方龇牙一笑,反正,他原本就是变过身材和样貌了,倒也不介意将自己的牙齿变得比对方更白净一点,“不过,你要是想跟我耍花样你可以试一试”
“你真的只想听经过吗”蒙勇的眼中,一丝异样一掠而过。
“你觉得,你值得我算计吗”陈太忠冷笑一声,随手从须弥戒里拎出个椅子大喇喇地一坐,“不是看你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你雷诺车后备箱里的一百万,我早就拿走了。”
看着那突兀出现的椅子,蒙勇愣了好半天,接着又眨巴眨巴眼睛,似乎终于确定了对方没什么恶意,“你真的不是来救他的”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整得跟祥林嫂似的,有意思吗”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旋即脚一抬,拦住了对方前行的步伐,不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人,“我说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不是来救他的吗”蒙勇怪怪地看着他,手里的匕首指一指昏迷的曹勇亮,“我钱都到手了,留他干什么”
“我就见不得中国人杀中国人,”陈太忠哼一声,“等我走了你爱咋地就咋地,不过要我说,你该看在我没抢你的钱的份儿上,就这么算了丢脸丢到国外,你也真日能。”
他这话有意地将几种方言糅合到一起,用的又都是很通俗易懂的类型,为的就是不让对方猜出来头,蒙勇果然没心思猜他来路,犹豫一阵之后,颓然地叹口气,垂头丧气地向地上一蹲,“这个故事其实很糟糕,你哪儿没听明白”
换个人敢这么说话,陈太忠就恼了,不过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正在患得患失情绪难以控制的时候,再加上他比较赏识此人包括刚才那想通过杀人,来试探自己意图的举动。
“不懂的地方也不是很多,听说他老爹是个官,”他冲昏迷在地上的曹勇亮努一努嘴,“你怎么敢就这么动他呢可怜天下父母心人家真要收拾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你这是真的不想活了”
“没什么,我手里有他的把柄啊,离开了那个国家,他老爹狗屁不是,”蒙勇冷哼一声,“我有他老爹的犯罪证据,托朋友保管着呢,就算法国警方击毙了我,这证据照样能传出去嗤,我倒不怕一死,怕就怕他老爹没胆子拿那个官位换我这条小命。”
说到最后,他脸上都已经满是不屑的表情了,不过凭良心说,小蒙同学这话还真有点夸张,曹勇亮再草包,也不可能把曹局长做的那些事说出来且不说他未必能知道自己老爹私密的事儿,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说不是哪怕他是在外国。
可是同时,这话又不算完全没有道理,因为蒙勇手里确实掌握了一点证据,这证据不多,只是曹勇亮的私人账户和这几年花钱的大致记录,相信任何一个脑瓜够用的主儿,随便查一查记录就知道,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处级干部的工资能供养得起的。
相信那些外国的记者,会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的蒙勇是这么认为的,他并不是个笨人,恰恰相反,他不但很聪明,而且从小在家里耳濡目染,听到过老爹说的一些官场的事情。
再加上,他又在遍地八卦的北京城呆了多半年,干的还是车船店脚牙中的“店”这一行,了解的相关东西就太多了,他认为,绑架曹勇亮的风险不会很大。
同时,他在打给曹家的电话中也暗示了,我从小曹这里得到了一些消息,那资料在某些外国记者手里,你们要是不识趣,哪怕我死了你们也好过不了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相信。
他的猜测,一点都没错,曹局长宁可支付这笔钱,也不愿意惹怒这绑匪,要是在沙洲,曹局长或者会想一些变通的手段,处理掉这个不长眼的家伙,但是对方在巴黎,他不想冒这个风险,也冒不起这个险舍了这个官位倒也罢了,但是会引起很严重的政治后果啊。
甚至,这样的内情,曹局长都没跟任何人说,李强不知道,陈太忠就更不知道了,不过,眼下追问几句,其中奥秘也就不难分析出来了。
“这倒也是啊,”陈主任听得颇有一点感触,换给是他处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只采用常规手段的话,恐怕也只有选择妥协这一条路了,哪怕他再怎么不情愿。
“要说这当了官,其实也挺可怜的,”他冷冷一笑,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曹勇亮叹口气,“挣这么多钱都要干啥在国内不敢花,来了国外还是不敢花。”
这一刻,他真的有点明白那帕里说的“做官苦”三个字了,在国内置办点产业,怕纪检委盯住得偷偷摸摸的,这出了国花钱该不要紧了吧可被人惦记上,花钱都未必买得了平安买来一肚子气倒是真的。
“嗤,他们怎么不敢花”蒙勇冷笑一声,说起官员子女在国外花钱,他可是比眼前这位有发言权,“只不过上面一点的干部讲究一点,人家的子女有的是人愿意赞助干什么都不用花钱,这叫什么可怜下面地市的干部子女,多花一点又有谁计较”
这倒也是,陈太忠不禁微微点头,这权力越在下面,就越没人监督,大家境界不一样就像县里干部来市里开会,敢开沙漠王、蓝鸟甚至凌志之类的豪华车,可市里干部去省里开会,那就是规规矩矩的该坐什么车坐什么车,开北京吉普去的都有,也没人笑话。
所以,他虽然不知道这国外的行情,却认为对方说的应该是事实,不过,“那也不过是子女而已,他们自己还是不敢乱花的。”
“等他们退了休,就可以乱花了,”蒙勇又是一声冷笑,“跑到国外来定居我就奇怪了,你自己都对自己的国家没信心,还当个什么官为的就是搜刮了民脂民膏,好让自己的退休生活奢侈一点”
“学生就是学生,屁话,”陈太忠冷哼一声,有心说这世道好官还不少,可是琢磨一下,觉得也举不出来什么像样的例子,说不得只能反唇相讥一句,“你家开矿赚的钱就干净吗原始积累都是有原罪的。”
他虽然是变了样貌身材,可是这官做得久了,身上难免有一点点不自觉的官威,这几句话更是带了浓浓的官味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