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算是此时的赵匡胤,重病缠身,但是这个国家,依然还在这个年迈的帝王的手掌握着。
经年不变的福宁宫,摆设如同顾峥离去时的一般,没有过多的变化,但是站在赵匡胤身后的王继恩,却是挂了人到年的风霜。
在堂下跪着的三个儿子所看不到的地方,还有着如同阴暗的老鼠一般鬼祟的皇城司的存在。
只有这三个人当的最终的胜利者,才能在赵匡胤死后,真正的掌握到新一任的帝王的手。
所以,榻的赵匡胤说出了一个关系到宋国今后的命运的决定。
“今日将你们三个叫过来,是要说一下立太子的决定。”
“而这一决定之所以提前在宫内与你们知会一声,只是不愿意让我的儿子们认为我的决定是突兀的。”
听到了首赵匡胤的话语,三个儿子的表现却是截然不同。
早已经年近而立的大儿子,脸挂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惊喜,而自小体弱的二儿子,却是一脸的木然,仿佛没有听到刚才父王的话语一般,面无表情的反倒是将头垂的更低了。
只有这最年轻的赵德芳,与旁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这个胡须还只是绒毛,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小伙子,却是一下子抬起身来,用满是不解的语气阻止道:“父王,不可啊。”
“您今年满不过五十多岁,正是那壮年时刻。”
“这保养得当的君王,是代代皆出,对于他们的年龄来说,父王您还很年轻啊。”
“整个宋国还需要在您的带领之下,继续走着让它更加强大的道路。”
“而,你的孩儿们还是太过于年轻,没有经验和能力能够支撑这偌大的国度啊”
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待到王娘娘那个曾经历经艰险才生出来的,最受赵匡胤喜爱的第四子赵德芳,将这一番话说完了之后,这才有些惶恐的跪在地用膝盖往前挪了一步。
满是担心忧愁的询问到:“父王,难道说您的身体父王,您一定要保重啊”
说到这里的赵德芳,竟是焦急到了眼圈要红了的地步。
而这般的孺慕之情,也让靠在榻的赵匡胤满意极了,他拍了拍一旁的靠枕,带着三分的温柔安抚道:“无他大碍,只是了年纪,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样的罢了。”
“再说了,雏鹰总要飞翔,我早早的退下来也能给真正的坐在边的人,做出一点点引路指航的作用啊。”
“放心吧,你的父王,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还想过几年儿孙绕膝的普通人的轻松生活呢。”
说道这里的赵匡胤又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微笑,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的说出了他那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你怎么又知道,我决定的下来的这位继承人,不是能为这个国家带来最大的好处的最为合适的君主呢”
“因为我想要立的新宋国的太子,是你啊,赵德芳,我年轻的四子。”
当赵匡胤将这一决定最终说出了口之后,那跪趴在地的第二子,竟是胳膊微微一颤,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的,木然的脸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个年纪最大的儿子,反倒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那脸的表情扭曲在一起,只表达了一件事情:为什么不是我
只有赵德芳是真正的震惊,震惊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以及震惊于自己的父王这一不符合逻辑的决定。
看到了堂下几个年龄合适的儿子是这样的反应。
赵匡胤竟是有一点点的愉悦的。
他像是早能够知晓他的大儿子的表现一般,朝着这个年纪最大的儿子叹了一口气。
“其实,德昭啊,原本这个国家的接班人,我是最属意于你的。”
“因为你既是原配之子,又是现存的兄弟姐妹最为年长的那一个人。”
“无论是年龄还是伦理让你继位,你都能站得住脚。”
“只可惜,这不是一个四海升平,毫无威胁的宋朝。”
“这是一个虎狼盘踞,一不小心会落得个家国具亡的宋朝。”
“现如今的新宋国,需要的是一个果敢坚毅,有着锐进精神的新的帝王。”
“而不是德昭你这种的,喜怒不形于色,说是沉稳,实际却是对谁都没有脾气的老好人啊。”
“那日,在御花园,我见皇子太傅,在与你们兄弟三人讲史。”
“那赵普虽然是我设立的宰丞,却也是你等的臣子。”
“你竟然被一个官给指着鼻子喷骂,却仍然能够微笑以对。”
“若是太平盛世,这般的君主,称得是一个胸怀宽广的温和明君。”
“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需要的是一个明辨是非,心有沟渠独断的铁腕的君王。”
“你的喜怒不行与色,在我的眼,反倒是成为了木讷没有主张了。”
“天地君亲师,要知道,你先是君储,后是学生。”
“如此种种,多不胜数,你毕竟是众人的大哥,在这里我不一一的举出了。”
“也算在兄弟留下一份的面子。”
“我若不在了,你做一个贤王吧,若是你的幼帝在朝廷的理念太过于激进的时候,要靠你在这群大臣斡旋了。”
所有的不甘,不平,在赵匡胤的这些如同是定性一般的评论,最终被捻入到了尘埃。
赵德昭知道,从今日起,他的储君之位,真的是永远的离他而去了。
他的亲母已逝,太后只不过庇护了他几年的工夫也撒手而去。
在这宫,他的父亲却是给了他公平一战的机会。
只不过,自己输了之后,却没有旁的夺位之人的破釜沉舟的本钱。
因为他不止是一个人。
他还有两个早已经出宫嫁人的嫡亲的姐妹,若是他放手一搏,到最后连累的却是三家的血亲。
这样的代价太过于惨重,他输不起。
所以,此时的赵德昭保持了沉默,在沉默之,朝着首的赵匡胤再一次的跪拜了下去。
“儿臣领旨”
随后又将身子转向了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般,沉浸在思考之的赵德芳的方向,再一次的叩首:“拜见太子殿下。”
是这一个叩拜,终究是惊醒了赵德芳,这个年轻的太子,也没有让他的父王失望,他没有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大哥的这一跪拜,反倒是持续的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两三下的挪到了赵德昭的身旁,一下子将对方的臂膀给搀扶了起来。
“大哥,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亲大哥,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