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呼啸的子弹一茬一茬地收割着金军的性命,八千金军根本没能冲入两百步,就已经被地上的尸墙弄得零乱不堪。
银术可还是低估了“哀兵”的战力,不光是中路死伤惨重,就是他用作重拳突破的右路大军,也仿佛撞上了山岩一般;
沉默无声的宋军就象一部冰冷的机器,在刘老虎的率领下,悍不畏死的冲入金军阵中。
刘老虎紧咬着牙紧,怒睁着双眼,接敌一刻长刀狂劈而出,刀光如长虹贯日一般,将一个金军将领拦腰劈成两断。花花绿绿的肠子飞浅而出,缠到刘老虎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瞬间变成了地狱里出来的魔鬼。
紧随他身后的宋军无不沉默着,力贯双臂,刀光如练飞舞。这台巨大而冰冷的杀人机器带着杨逸的目光。带着无限的哀怨和悲壮,如雷电一般劈入金军的大阵;
所过之处,搅碎无数的断肢残臂,搅出一地的血肉。在这等沉默的杀戮面前,金军的嗥叫声渐渐小,很快变成了呜咽,变成了惨嚎。
而沉默的宋军哪怕是死,也坚持不出一声。他们沉默地杀人,沉默地被杀,就是死也没有人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这种凝重的沉默,让所有的金军心头发凉、打颤。让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群冷血的魔鬼;
有些人不禁抬头向对面的山头望着,杨逸死了,但他的灵魂并没有散去,山上的招魂幡还在飞舞着,仿佛杨逸正在挥动着手臂。指挥着山下这群冷血的魔鬼、进行一场无情的屠杀。
右路的重拳尚且不得寸进,左翼的一万金军更惨,被宋军一力压着打,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这个时候,中路的八千金军已经死伤过半。面对如此惨重的伤亡,没人有胆再往前冲,而是溃不成军的向四面奔逃;
很快他们又见识了什么叫铁军,李一忠一声令下。所有燧发枪兵收枪上马,拔出长刀。同样以一种沉默的状态冲杀而出。
李一忠这一将共有三千人马,五百人没有装备燧发枪,枪手下马作战时,这五百人负责看管战马,同时作为枪手的替补;
而一但收枪以冷兵器作战,他们就会与队友形成一台完整的杀人机器,这一刻,三千人同样沉默着狂冲而出,只有那如雷的铁蹄声,仿佛他们的怒吼。
银术可再一次失算了,他显然没料到,李一忠这几千人上马便能变成最强悍的骑兵,那摧枯拉朽的气势比左右两路宋军有过之无不及;
中路的金军本已溃散,此时被李一忠这一将人马残暴的犁过,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沿途的金军扫得一个不剩,然后一往无前的朝银术可的帅旗杀去。
这黑虎掏心的一拳,使得左右两翼的金军目瞪口呆,银术可身边只有两千人马,如何挡得住这悍烈的一击,金军从大哗变成大溃,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
而银术可还在努力着想稳住大局,他亲率两千人向李一忠迎击而来,李一忠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此时不觉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山冈,山上的招魂幡还在招展,纸钱还在飞舞;
风中仿佛又传来那熟悉的暴喝声:“李一忠”
“喏”
李一忠条件反shè一般,瞬间抽出三箭,三箭连珠,呼啸着向银术可的帅旗shè去,那帅旗本就因逆风被吹得向后弯着,这三箭暴shè而至,入木三分,让这面帅旗瞬间折断。
银术可几乎不经脑子,立即拨转马头,向一边斜冲出去,然后转头狂奔而逃。
“撤让大军快撤”他一边逃,一边让身边的亲兵吹响撤退的角号。
银术可再明白不过,金军本就快要全面崩溃了,这帅旗再一折断,便是大罗神仙也阻挡不了崩溃之势了。
溃败的金军想要逃脱不并容易,两军鏖战的这处平地方圆不过十里,而无论是南面还是北面的山口都不宽,宋军在后面无情地追杀着,夺路而逃的金军挤在山口处,形成一个塞子塞住了山口;
宋军追来,狂砍猛杀,逃不出去的金军要嘛抱头回窜,要嘛跪地求饶,真正能逃得出去的,不过四分之一。
第584章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
哈桑今天已经五十二岁,头发微微斑白,颧骨很高,下腭的胡子短而粗,如同一根根钢针,让他整人看上去仿佛石雕一般。
哈桑的全称叫哈桑桃花石博格达汗。平时黑汗国百姓皆称之为桃花石汗。
桃花石一词意为中国,或指汉人。
哈桑以中国之王自称,除了对东方的向往外,未尝没有渴望跃马中原之意。此刻他正坐在乌玉河西岸的的大帐里,接待来自金国的使者。
完颜吴乞买一身风尘仆仆,他受命带两百护卫,一人三骑,日夜不停奔赴黑汗,好在他今天只有二十五岁,生于白山黑水之间,长于马背之上,即便如此,赶到扎瓦时,也是浑身酸痛了。
但他还是努力地收起疲态,脸色沉稳而平静,他身为大金国的谙班勃极烈,地位仅次于完颜阿骨打,这次由他亲自出使黑汗国,可见金国对此的重视程度。
哈桑对完颜吴乞买沉稳的表现不由暗暗赞许,看来金军迅速崛起并非幸至,他淡然问道:“楚王殿下这次来找本大汗,不知有何贵干呐”
完颜吴乞买未及回答,大帐外突然冲进一个黑汗将领,扑到哈桑面前大声报道:“大汗,宋军的手雷太过可怕,我军伤亡惨重,大汗,让士卒们退下来歇息一下吧”
谁也没料到,头发微斑的哈桑动作竟是快如闪电,他霍然拔出新月弯刀,刀光一闪而逝,那跪在前面的将领瞬间人头落地,鲜血直喷到哈桑脚下。
哈桑抽出一块雪白的绢子,一边擦拭着宝刀上的血迹,一边平静地对帐下吩咐道:“传我旨意,让喀麦将军接替瓦尔特里继续率军攻城,本大汗再给他一万人马,两天之内。不能攻下于阗城,瓦尔特里就是他的榜样。”
帐下的传令兵连忙去传令,几个卫士由忙上前来把瓦尔特里的尸体抬走,同时换上一张干净的地毯。
“楚王殿下可以接着说了。”哈桑脸上不带丝毫波动,仿佛刚才他什么也没做过一样。
而完颜吴乞买也差不多。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他正色地答道:“我这次赶来拜见大汗,想必大汗也能猜到我的来意,在此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常言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宋国这几年国势蒸蒸日上,先灭西夏,再灭交趾,如今又纠集西域各部,向大汗开战。宋国侵占西域的心思已昭然若揭,甚至可能象盛唐时期一样,兵指河中也不奇怪,真到哪时,只怕天下之大,也无大汗容身之处啊”
哈桑端起金樽,向完颜吴乞买邀饮一杯,然后微笑说道:“楚王只怕是夸大其词了吧,我黑汗国不是西夏。任人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而且中土离此遥遥万里,宋国想要侵占西域,恐怕没那么容易,再者。辽国败亡,宋国正忙着抢占北方的土地,只怕一时顾不上西域这边了,楚王该为金国担心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