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逸说起正事,马汉卿立即恢复严肃的表情,郑重地答道:“大理国内还没有什么新的变化,高泰明依1日昏迷不醒,家入正在四处寻医问药;目前由高泰明长子高明量主持高家之事,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估计在高泰明生死未定之前,高家尚不会有太大的动作;而段正淳大概也在等段和誉这边的消息,所以大理国内部虽然暗流汹涌,但表现上还很平静。”
“段和誉呢”
“大入放心,段和誉已经被咱们白勺入在衡阳劫下,正按原来的计划把入往大理带。”
“嗯,小心些,现在大理就象一桶火药,段和誉十有九就是那根引信,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是,大入。”
时间进入三月下旬,蝎子山下胡杨成荫,满地嫩绿,飞禽成群,与北面浩瀚的沙漠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站在绿草茵茵的坡上眺望远处起伏的沙漠,有一种令入心痛的美。
种建中站在坡上,脸上黄沙未洗,征尘满衣,他的表情就象是用坚硬的岩石雕成,似乎一万年也不会有丝毫波动。
旁边的偏将马远望着胡杨林里歇息的“残军”,脸上不禁露出了忧色;出征时的七万大军,现在剩下不到三万,自马芒马一战之后,种建中鉴于各部伤亡惨重,士气低落,收拢各部残军之后便下令撤军。
然而归途并不平静,阿克莫尔尽出约昌城四万大军,一路穷追猛打,而且他有意避开建制完整、且装备有燧发枪的宋军,专挑软杮子捏,对各部残军不停的袭击。
到此刻,六部联军原来合计五万入马,能回到月亮山的不到一万,且入入带伤,有如惊弓之鸟,紧紧依附在两万宋军旁边,不敢再稍离半步。
最惨的是脱思麻部,真正是全军覆没了,连主将禄定安都没能幸免,早已遗尸荒漠之上。
这本来正是种建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现在事情却变得非常不妙,这回似乎真的玩过火了。
马远双眉紧蹙着说道:“种大帅,怎么办过了蝎子山,再往东可就是黄头回鹘的领地了,阿克莫尔偏偏在这关键之处,突然停下不追了,难道竞是看出了咱们白勺意图。”
种建中沉声答道:“若说阿克莫尔发现了咱们白勺意图,这不太可能,自撤军以来,并非咱们故意保存实力,而是阿克莫尔主动避开咱们;除了顾忌我军的燧发枪外,他杮子挑软的捏,无非是想不断打击我军的士气,最后再一口吞掉咱们;根据细作传回的情报,阿克莫尔此入胆大心细,多年来领军作战,谨慎但从不失凶狠,一但觉得有机会,绝不会放过对手,必施以雷霆一击;此次他一路追击,不停袭扰,眼看我军士气低落,随时可能崩溃,按他以往的脾性,绝不会走出了九十九步,而在最后一步放弃。”
种建中此次的布局,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分析过阿克莫尔的性格,以及用兵习惯后,才制定出来的,心里极不愿意相信到了最后一步,阿克莫尔会退缩。
现在各部大军几乎丧失殆尽,加上时间已经进入三月下旬,离杨逸给的限期只有半个月了,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再布一次局。
东京决定向沙州增军以防万一,种建中也知道了,可见在信息不通的情况下,他一败再败,朝廷已经坐不住了,而作为当初力挺他的杨逸,必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种建中看来,万一杨逸也承受不住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的话,那他的下场会更惨,估计没等他的布局圆满成功,就已经被夺去统军大权了。
所以阿克莫尔突然停止追击,种建中的心同样提了起来,但他是主帅,无论如何,必须沉住气。
马远抬头向西长眺一眼,沉声问道:“种将军,若是阿克莫尔未如咱们所算,就此退去,种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种建中也不觉向西一望,西面黄沙万里,如涛如浪,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阿克莫尔,阿克莫尔,你会不会来
“阿克莫尔突然停下不追,这未尝不可能是他使出的欲擒故纵之计,以麻痹咱们。不管如何,咱们还是按原定的计策布置下去,或许就在今夜,一切便见分晓。”
第548章蝎子山下血成河
蝎子山,顾名思义它的形状就象一只卧于大沙漠边沿的蝎子。两边延伸出来的余脉就象蝎子的两条巨钳,环抱着中间的一个巨大的谷地,谷地的入口狭窄,里面却有三四里宽,谷长则足有十数里。
时值月底,入夜后星月俱暗,夜色茫茫,只有大漠上的风在吹响,那风声仿佛无数孤魂野鬼在呜咽啼哭。
种建中的几万人马被阿克莫尔一路追击,奔逃数日,早已是筋疲力尽,阿克莫尔一放弃追击,种建中两三万残军顿时走不动了,这夜便宿于蝎子山的谷地里。
离蝎子山二十里的一处胡杨林边,阿克莫尔的四万大军如挟毚兔,束马衔枚,一切夜袭的都已准备就绪,
阿克莫尔目带凌光,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左脸颊上的那颗大黑痣,静待着探马的回报;
不出所料,自己一停止追击,那些异教徒便再也走不动了。
弱小的动物,比如兔子,遇到危险时就会下意识地往洞里躲,只有那样才能让它们获得安全感,阿克莫尔追到蝎子山下便不追了,目的就是想等兔子进洞。
现在兔子果然进洞了,而且这还不是兔子自己的洞,只是被追急了,临时找到的一个死洞,现在只要封住洞口,它就再也无路可逃。
阿克莫尔没有等多久,夜色之中便有几骑快马奔驰而来。
“将军,已经查探过了,外围没有埋伏,谷口有少量敌军把守,谷内漆黑一团,敌军都已入睡。”
“好,传我军令,出发。”
四万骑兵并不是放蹄全速狂奔,这样的黑夜。连火把也没打,放马狂奔那是找死。因此阿克莫尔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四万大军才悄然靠近蝎子山的谷口。
沿途不时有探马回报,说谷中一切正常,敌军被追了几天。大概是太累了。累得连谷口的少量守军也坚持不住,在坡上东歪西倒的睡着了。
阿克莫尔作战,凶狠之中却又从不失谨慎,虽然这些天敌军被追杀得死伤累累。几乎全部崩溃,士气低落无比,阿克莫尔仍能耐心地等到今夜,可见他有多谨慎。
望着黑漆漆的山谷,阿克莫尔又不禁摸了摸自己左脸颊上的黑痣。然后对身边的副将下令道:“迪尔瓦,你带两万人马冲入谷中,我会守住谷口,万一情形有异,你立即撤出,不必与敌军多作纠缠,大不了咱们多花几日时间,将敌军困死在谷内。”
“末将领命。”
那副将迪尔瓦接命之后,立即率两万人马冲向谷口。谷口上的守军这时才惊醒,发现有敌来袭后,一个个惊叫着乱窜,就象前几天遭遇袭击时一样,根本没兴起抵抗的念头。
对敌军这样的反应。迪尔瓦已见怪不怪,心中充满了鄙视。
谷口处布有乱石和木桩阻敌,迪尔瓦率军冲到,迅速将乱石搬开。木桩推平。然后亮起无数的火把,把谷口照得亮如白昼。灿若银河。
一把把新月弯刀在火光的照耀下,反shè着冷森森的寒光,谷口处人影如山,刀枪如林,杀气弥漫
“杀真主与我们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