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的变化简直判若两人;但她却不会让自己的不快表露出来;她盈盈坐到小几边,素手轻舒为赵偌把玉盏斟满,然后双手执盏将酒奉到赵偌面前,巧笑嫣然地说道:“多谢小王爷,小山先生这首蝶恋花着实是绝世佳作,奴家十分喜欢,可否请小王爷把下阙一并相赐”
赵偌伸手握住她的一双柔荑,轻轻地抚摸着,嘴里噙着一抹轻笑说道:“鸣佩姑娘风姿潋滟,美绝凡尘,更难得的是身俱江南女子如水婉约的风情。
自前次见着鸣佩姑娘,我是朝思夜想,茶饭不思;晏小山的性子,想必鸣佩姑娘也曾听说过,向他索词可不是容易之事,我日日厚礼拜访,费尽千般口舌,方说动他为鸣佩姑娘作此一曲,不容易呐”
他边说边抚摸着鸣佩的玉手,就着她的手将酒饮尽之后,犹自不放,沿着皓腕慢慢抚摸而上。
鸣佩轻轻抽了抽手,没抽出来;为了能求到下阙,她又不敢招惹赵偌不快,只得含笑答道:“小王爷谬赞了,奴家蒲柳之姿,风尘俗色,实在当不得小王爷这般夸奖;奴家初入京城,人地生疏,幸得小王爷不嫌弃奴家才庸色俗,愿以佳词相赠,奴家实在是感激不尽,小王爷放心,奴家自会按例奉上酬金。”
赵偌有意试探于她,见她果然不敢反抗,心中更是得意;他松开鸣佩双手,自得地笑道:“酬金鸣佩姑娘提起酬金便俗了,我是指望鸣佩姑娘几两酬金的人吗
鸣佩姑娘想听下阙佳词倒也不难,便请鸣佩姑娘再奉酒一杯如何”
“自当如此”鸣佩暗喜,若真能如此得到下阙词作,倒也圆满了。
她连忙重新斟酒,奉到赵偌面前说道:“小王爷爱护之情,奴家感铭记五内,请小王爷满饮此杯。”
赵偌却不饮,目光从她香乳雪沟移到那娇艳欲滴的香唇上,糜糜地笑道:“这般喝可不行,难道鸣佩姑娘没有用檀口度酒与人过吗今日便请鸣佩姑娘一试如何”
鸣佩算是看出来了,想得到下阙词作怕是不简单,赵偌分明是想以此要挟,想夺去自己的身子。
晏几道这词确实上佳,鸣佩也极为动心,但是她正犹豫间,赵偌突然一揽她的小蛮腰,将她抱入怀中,杯中酒水洒了一地,鸣佩不由得发出一声娇呼
鸣佩虽然也是以色娱人,但做的却不是皮肉生意,平日里往来皆公卿,谈笑有鸿儒,何曾被人这般用强过
第152章君子动口不动手
“都在长相思,意迟迟,酒盏花枝醉底痴,问君知不知”花厅里,画眉正使出浑身解数补场,奈何她的美貌、才艺和苏鸣佩都不是一个档次,杨逸等人看得索然无味。
好在他們来此主要是叙旧,这帮生死兄弟如今也算春风得意了,李一忠是军中都虞侯,包毅、谢东升是营指挥使,余兴、陆振升到了都头一职。
曾经随杨逸出生入死的上百兄弟,也各有安排,最小的也是队正了,杨逸在京中禁军的人脉算是正真建立起来了。
李一忠等人混得顺风顺水,却为杨逸打抱不平起来了,杨逸在环州是正四品的知州,进京后是从四品的天章阁侍讲,不升反降。
虽説地方官迁做京官,品级降一阶这很正常,但杨逸不同,他出色的政绩和赦赦的战功在那摆着,还受这等待遇实在不应该,也难怪李一忠他們心气难平。
杨逸反得安慰他們道:“哥几个别抱怨了,文官与武将升迁不尽相同,武将凭借战功骤然得到高位事属平常,文官则更多的是看资历,我如今的升迁已经算快的了,你們还抱怨什么”
李一忠道:“那倒未必,我看还是朝中有人忌贤妨能,想当初神宗皇帝在位时,王韶从一介白身一跃成为三军主帅,李定从七品地方官直接升作中书舍人,太学生周邦彦以一篇汴都赋而成太学正。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大人状元出身,论文论武,哪点比他們差了当初王韶从白身跃升为一路主帅,大人有统一税赋、易水大捷的大功在身,到了西北却只是个知州,还得忍受尹策那种鸟人的鸟气;这也罢了,蒙云谷全歼妹勒数万大军,策划收复米脂,环州大败梁太后,锡斡井生擒仁多保忠和嵬名阿吴,如此大功,回京不升反降,怎不教人寒心
我算是看出来了,唯有神宗皇帝这等勇于开拓之主,才有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的魄力,大人是生不逢时啊,若生在熙宁之时,大人怕已高居殿堂之”
“李一忠少他娘在这放屁,这种话今后我若是再听你提及,小心揍你个半死。”
“大人”
“喝酒説好今日不提这些,功名富贵于我如浮云耳来,众家兄弟,今日只管开怀畅饮”
众人见杨逸不愿提这事,便也放开怀抱频频向他敬酒,杨逸被灌得东倒西歪,不得已,只好以尿遁暂避。
他向画眉问明茅厕所在,便独自向后院行去;其实李一忠他們不知道,杨逸是有意让刘清菁与章惇压着自己的升迁之路;正所谓厚积薄发,在朝堂上,关键还是看你掌握了多少人脉和资源,骤升高位弊大于利,需要可以掌握更多的资源,但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特别是自己资历太浅,骤得高位必定招致大多数人眼红,反而容易让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
杨逸方便过后,又在后院散会儿步以解酒,这些生死兄弟敬酒不能不喝,但若大醉回去,又怕惹清娘她們担心,最是清娘那轻嗔薄怨的模样儿,让杨逸无法消受。
他行到一处雅室后,突然听到里内传出惊呼声,掺杂着桌几杯盏倒地之声;接着听那屋内传出那鸣佩的声音:“请小王爷自重,奴家虽是薄命之人,不幸落入风尘,但却不以皮肉为生,还望小王爷莫要如此。”
“鸣佩姑娘不想要下阙词作了吗你若是从了我,我将你捧上花魁之位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小王爷,你先放开奴家,这下阙蝶恋花奴家不要了。”
“这怎么行我花费了多少心思,鸣佩姑娘説不要就不要了,这不是诳我吗”
杨逸听到这里,从半开的后窗探进个头,只见屋内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搂抱着苏鸣佩,苏鸣佩虽极力挣扎,奈何身体娇弱,如何挣扎得开;她眼中含泪,一头秀发已经散开,身上罗衣也被扯开,裹胸半掩,香肩半露,那裹胸下怒耸的双峰因奋力挣扎而激烈起伏着,诱人之极。
后窗突然探出个脑袋,让室内俩人都停下了动作,双双怔在当场;杨逸嘿嘿怪笑道:“兄台,两情相悦,鱼水之欢,本是人间美事,但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兄台这般霸王硬上弓,岂不大煞风景不妥不妥太煞风景喽”
苏鸣佩先回过神来,她衣衫不整,见杨逸满脸嬉笑,如看好戏般,目光在她和赵偌身上来回扫着,不禁大羞,便欲趁此机会挣脱赵偌的怀抱。
赵偌却再次将她紧紧抱住,寒着脸对窗外的杨逸説道:“你是何人劝你少管闲事,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滚”
“啧啧这位兄台好大的火气,嗯嗯,是该好好发泄一下了,要我滚也不难,但你們办事不关窗,让我瞧见了岂不长针眼这样吧,兄台你给我个红包去去晦气,我就立即消失。”
杨逸依旧是满脸戏谑,干脆趴在轩窗上,一手撑着下巴,一副准备看活春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