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粟发碧眼的妖精反而有些忐忑不安的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事情还顺利吗”
那丫环神色有些不愉,挑眉斜眼看了妖精一眼,她本来长得不差,可这挑眉斜眼的神态却让她丑态毕露。
“本香主亲自出手,能出什么差错不成”
丫环嚣张的口气让粟发碧眼的妖精双眉微微蹙,幽幽地答道:“我只是觉得不该在此时动手,你们的势力已不复当初东平郡王在时鼎盛,我们摩尼教更不用说,一但引起官府注意,怕会引来灭顶之灾”
“说得轻巧,死的不是你妹妹,你当然这么说了这狗官在寿昌县将我妹妹折磨而死,我若不杀之,怎么对得起我妹妹在天之灵”
“可是小不忍乱大谋,你们教主让你来京城”
“少拿我们教主来压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只要好好配合就行了哼”
楼中二人就此不欢而散,杨逸又在楼守了一会,直到那粟发碧眼的妖精吹灯就寝,才悄悄遁走。
第一卷第028章大象无形
李清臣其人,当初欧阳修给的评价是:文才与苏轼仲伯之间,治政方面还要超出苏轼。
别人七岁能诗便被喻为神童,李清臣七岁就能洋洋洒洒写出几千字的文章,文理清晰,古朴大气。
苏轼参加的是特试,李清臣以正途参加科举,与全国考生角逐,一举夺取头名状元。
当年可称为大宋第一高门大阀的韩氏家族一眼便看上了李清臣,主动与之联姻。
王安石当政,大权在握时,李清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掺和,大家觉得这很正常,因为他是韩家的女婿,而韩琦当时就是反对新政的大佬之一。
结果在新党尽数被贬谪,司马光要废除新法时,李清臣的表现令朝野大吃一惊,他独自站了出来,以一己之力,一条条地强烈驳斥司马光,这时大家才真正看清,李清臣竟是新法最忠实的信徒。
在满朝尽被旧党把持的情况下,李清臣这么跳出来驳斥司马光;
有人笑他不知好歹
有人赞他是时穷节乃见
不管如何,李清臣很快被划入新党贬出了东京
而赵煦一亲政,第一批招回的元丰旧臣中,就有李清臣在内,而且一回京就出任礼部尚书一职。
朱光庭出了礼部尚书府,回望一眼高大的门楹,满意的笑了笑,他厚颜来拜访李清臣,费尽心机只为一事,那就是摸清李清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杨逸这么个孙字辈在;一翻旁敲侧击下来,朱光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快,往吕相公府上”一上车,朱光庭立即吩咐道。
吕相公指的就是吕大防,司马光死后,吕大防封汲郡公,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这些年来是朝中第一人,但现在,这一切很就会成为过去,章惇一但回京,便会顶替他首相的职位,可以说,吕大防是这次政治风暴中首当其冲的人,他今年已经六十七岁,这些日子以来,夜不安寢,神色憔悴,显得更加苍老。
一听说朱光庭来访,吕大防立即让人引到书房来,现在旧党走动密切,再管不得什么洛党、朔党、蜀党之分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一但新党入主中枢,甭管什么洛党朔党,估计大家都得滚到岭南去
静寂的书房中,吕朱二人相对而坐,神色淡淡,多年的政治斗争下来,人人都练就一身泰山塴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涵养功夫。
朱光庭将自己的想法细说了一遍吕大防听了没有立即表态,朱光庭也没有催他,端茶细品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吕相公,吕惠卿性情反复,便是元丰党人对其也有所不耻,如今元丰党人中,论威望莫过于章惇与李清臣二人,李清臣现在是礼部尚书,咱们推举他出任恩科主考乃是顺理成章之事,而且章惇与杨逸此人乃忘年之交,常以小友称之,事若成,也不难牵连到章惇身上,此二者若去,事情大有可为啊”
吕大防轻叹一声道:“难杨逸此人既然已脱离李家自立门户,两家不相往来,便是李清臣出任主考官不回避也勉强说得过去关键是陛下的态度啊陛下重拾先帝新法之心已显露无遗,光是一场似是而非的科场案,怕是无法动摇陛下的决心”
“吕相公,焉知不是李清臣为了在科举中给杨逸提供方便,才让他故意脱离李家自立门户的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其心可诛啊”
“朱大夫的意思是说”
“没错,杨逸何时自立门户,这个时间点不能只听杨逸一面之词,那得以杭州官府的记录档案为准”
吕大防微微颔首,一时还是没出声,这事关系太大,必须仔细斟酌才行,按朱光庭的意思,那就是着人到杭州改掉杨逸自立门户的记录时间,把此事定为李清臣与杨逸有预谋作出的表面文章。
到时旧党就可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李清臣为主考官,杨逸进场参加考试,二人实为祖孙,而不按例朝廷贯例回避,光这一点,就能让李清臣去职。
吕大防思索了许久,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先不论此事操作起来有没有破绽,关键是不是足够动摇赵煦的意志,若是无法动摇赵煦的意志,依然很难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吕相公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眼看章惇就要回京,到时万事休矣如今朝中还是位相公执政,朝廷自有法度在,一但坐实李清臣的罪名,陛下总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吧到时李清臣一去,咱们再抽丝剥茧,找出章惇这个幕后主使,大事可定矣”
若是以前,这样的事吕大防是不屑为之的,并不是说他没玩过阴谋,而是在这骨节眼上玩这一出,会不会导致新党更猛烈的反扑,得斟酌得细细斟酌才行。
就在这当口,家人突然来报,说尚书右丞苏辙有十万火急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