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气艾若和贾璮不搭理他,而真的对贾璮的绣品怨念极深。要知道,小冬瓜可是一直在他身边的,这些年,小冬瓜有点什么好东西就跟他显摆一下。
要知道,那个贾璮学东西时,练手用的就给身边的人做。所以从小冬瓜身上的小配件,就能知道,最近贾璮在学啥。近两年小冬瓜的帕子、扇套、荷包都是这个山水系列。小皇子对别的还不怎么嫉妒,但这个山水系列是小皇子喜欢的,觉得小冬瓜戴,真的太浪费了。那小胖子还跟他显摆,说是贾璮特意给他绣的,别人都没有呢真把他气个半死。
然后他去贾家吃饭时,竟然没人送他一套。他又不好意思问人要,最可恨的是。他在贾政身上也看到了同样的系列,并且还多了一个荷包。再不经意看到,贾政中衣的袖口,竟然还绣着同系列的江河水。若隐若现的,看得小皇子眼睛都喷火了。他可是皇子,他的中衣袖口都没人绣,真是气死他了。
好吧,他很清楚,以艾若的性子,养出的孩子,绝对不可能会舀破布片子来打草稿,所以她练习的,便全是小样的成品,务必做到不浪费的原则。总是要绣,不如顺便做成小样,然后送人,多么一举两得啊
而贵女的教养也在这时得已体现,比如说,像自己这样的外男,是绝对不可能被送这些东西的,连扇套也不可以。要知道当年小吃货是因为是贾瑗的未婚夫了,才有机会得到贾瑗亲手做的帽子和扇套,但是手帕,荷包这些一概也没有,为什么这就是教养。
所以贵女们能做的,除了父亲也就只有兄弟了。贾璮就两哥哥,大哥早就成亲了,当然成亲之前,贾璮也做过一些小针线,那也是因为那会她还小,手势不好。等学成了,贾珠已经成亲了,他被小柳氏宣誓了主权,所以她不能做了;
小黑炭是那种擦嘴直接上袖子的主,还有他长得跟猴子似的,身上怎么可能有扇套,荷包之类的东西给他做双靴子还凑合,不过那种在贾璮看来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活,还是能免则免吧
家里的男性也就只有贾政和小冬瓜了。小冬瓜从小在他们家长大,还真跟亲兄弟没两样,所以她也乐于给他做,当然了,等小冬瓜出门上学之后,不用她说,身边一堆人告诉他,姐姐给做的东西谁也不能舀去,谁敢舀,打谁的手。所以小冬瓜这些年,连条帕子也没让小皇子得过手,只能干看着。
结果今天一看,她竟然给老娘绣了这么难的绣屏,结果自己连个手帕都没捞上,小皇子觉得心里那口气啊
刘睿可没有小皇子惨痛的经历,仔细的看了半天,好一会儿,“水墨山水竟然都让她绣出来了,还真是了不起了,你不是说她脾气很坏吗”
在刘睿看来,能做这种细致活的人,性子都是很沉寂的,如果说这是林华,或者说是妙玉做出来的,他可能一点也不惊讶,但是出手于自己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假小子贾璮之手,刘睿都觉得有点接受无能了,他其实记忆里的贾璮也是在皇后身边,对着小皇子戳奶泡的恶女之一。
明明只比小皇子大半岁,那活泼的性子,当时真的把中宫弄得鸡飞狗跳,不过皇后喜欢,于是也没人敢说。然后小皇子跟着一块闹腾,他就觉得不错了,小孩子嘛,就该活泼一点。于是也就视而不见了。可能就是因为从小看大,没事就接进来玩几天,刘睿心里,其实也是跟自己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不然贾璮也不会不怕他了,在他面前是很自然的。
正是这样,才更难想像,皇后说她脾气有点坏,刘睿其实也是这么看,但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孩子脾气坏点有什么于是根深蒂固的觉得,坏就坏了。只要面上说得过去就成了,贾璮面上就很说得过去,连不怎么喜欢艾若的太妃都挺喜欢贾璮的,说她有大将之风。
当时的想法是当女儿,后来被逼无奈,要当媳妇了,刘睿就觉得后悔了,早知道,在她小时候掰正点就好了。不过这些话,他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的,他是一国之主,他永远正确,他怎么会有错的时候。所以这一刻,在他看来,几乎是意外的惊喜了。
“是啊,是脾气很坏,但实在教得太好了。”金铃真没刘睿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此时她还在感动,“用了两年呢,这么小的孩子,还不到十岁呢”
“真的算是绣得好吗”这个其实刘睿不太明白,他是觉得很好看,但是他却也明白,不是说绣出来了,就是好,可能就是她先做了,又送给了皇后,于是人人说好,绣工这东西,还真不能说,她绣出来就是真的好。
“你来说。”金铃倒是欣赏刘睿一板一眼的习惯,对边上的女官示意。
“回圣人、娘娘的话,贾二姑娘这绣工不错。”边上女官一板一眼的回到。
“只是不错”刘睿一挑眉,这女官刘睿有点面生,不过这不重要,重要是只要懂行就好。。
“是,毕竟二姑娘还小,若能分成十六分,就完美了。”女官还是板着脸,中规中矩的答道。
“什么意思”刘睿不太明白,什么十六分
“就是说,现在璮儿是把一根丝线分了八分,然后配色绣的。您看,水墨山水,墨色的浓淡是很讲究的,要一点点的渐变。若用常规的丝线,就粗糙了。不过她还小,八分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极限了。刘女官的意思是,若能分成十六分,那么色绎会更加细腻,几可能乱真了。”金铃虽然做得不成,但是,眼光是有的,没办法,谁让她是皇后呢。
“哦,现在宫中,能用十六分线绣的有几人”刘睿想想问道,现在他多少猜出,这位刘女官应该是管的宫中的针线房,这些东西,她最专业。
女官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了,脸色就更难看了。
刘睿摆摆手,笑了一下,懒得再说啥了。他好歹也是天下之主,这点小花花肠子,他能不知道,觉得被打了脸,于是挑刺了。难怪自己没见过这位了,显然没有大格局的。贾璮是贵女,将来又不会跟她抢饭碗,结果连个好都不肯说,心眼得小成什么样啊
刘女官下去了,而其它的宫人们也知道规矩,都默默的退下了,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
“还是圣人眼光独到,这位可板了好一会脸子,我又没说让她给我绣一个,真真的心胸不够。”金铃笑着摇了一下头。
“谁让你没事就封了一个天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