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瞪得眼珠子都突了,终于,他双手捂头紧紧地闭上了嘴。
这时,一侧的执五轻声说道:“主公勿怒,卢文她本是一妇人,收了那些美人也只是好玩。”
刘疆再次冷笑,“她里外都属于我,如此不守本份,孤还由着她不成”
一句话噎得执五也直了眼时,刘疆烦躁地一挥手。“拿着我侧书房中那卷画像递给她,告诉她,这些都是阴后给我挑选的太子妃人选。如果她再胡闹,我就择了其中一人”
这话一出,郭允马上应道:“是,下臣这就去传迅。”说罢,恢复了精神的郭允,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于是,郭允拿着一副卷册出去。等傍晚时,他老老实实地载了十个美人离开了卢府。
可卢萦就算散掉了那些美人,刘疆还是一肚子的火。
只是,在他恼怒了两天,奈何他对付卢萦的那些招数。不但从来不起什么作用,还越是治她便令得她越是不怕他后,于内心深处,他也有点没辙了。
这一天,刘疆的案前,出现了一张纸帛。
这纸帛只是薄薄的一张,上面只有一行字。字体秀气。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所写。
可刘疆不知怎么的,对上那行字便看了半天,盯着它时,他表情颇有点奇怪。似是期待,似是欢喜,也似是忧虑这时刻,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两日来的沉怒那盯视纸条的眸光中。那柔情都要溢出来了。
直过了一会,刘疆才哑声说道:“压下所有的事。让所有人集合,前往三门峡。”
三门峡那上下近百里,自从刘疆这次回到洛阳后,便一直重点治理那里,因此,那一处现在已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内。、
郭允低头,“是。”刚刚应了,他听到刘疆问道:“执大他们还在三门峡吧”
“回主公,还在。”
“甚好,去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在郭允应了转身出门时,他特意绕行了一段,终于看清了几案上的那一句话,“卢氏天癸向来准时,今次已推迟两日未潮。”
郭允一僵:难道说,卢萦怀孕了
他有点傻眼,一直到走出了书房,还呆呆愣愣的。看到执五也出来了,他向他凑了凑,伸肘捅了捅他的手,压低声音鬼崇地说道:“你能想象卢文怀孕吗”
这话一出,执五也是一怔。他低下头一本正经地寻思半晌后,摇了摇头,“不能。”
“是啊。”郭允摸着下巴,感慨地叹道:“那么强横,那么嚣张,那么走到哪里都不忘记摆出风流倜傥的架式,随时随时都要向小姑们散发她的光芒的卢文,居然也会怀孕苍天,这世间真是太公平了。”说到这里,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当下头一仰,拍着大腿笑得前俯后仰起来。
因他的笑声实在有点寒掺,执五盯了他一眼后,悄悄提步迅速地离开了他。
卢萦才从清老那里归来,便连人带马车地给劫到了一条船上。一下马车,她便朝着站在船头,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不放的刘疆叹道:“我说主公,我很弱小的,你这样劫人,会把我吓坏的”
几乎是她这句话一说完,刘疆便大步走到她面前,低着头朝她打量一眼,他声音温缓,“吓着了”
这是温柔是不是这是他在担心是不是
卢萦悲叹着想:如果不是自己这般聪慧绝顶之人,定然是听不出他这话中的温柔的。
见他真是担心,她摇了摇头,嘀咕道:“我是那么被吓到的人吗”说罢,她朝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暗暗忖道:他这是怎么了看我的眼神这么软和,只是把我掳了掳,还来问我有没有被吓着赫这不应该是他的性格啊,难道,又有哪里出问题了
在卢萦瞅着他直疑惑时,刘疆的大手一伸,已捞住她的小手,牵着她朝船舱中走去。
说实在的,他的动作很轻柔,他把她带到船舱,却只是环着她透过窗口看外面浪流的举止,也太让人惊栗。卢萦想着,自己前不久才逼着他退了采选一事,还让他背了那么一个不好听的名声,然后前两天又收了那么多美人这个时候,他应该对自己很严厉的警告,很残酷地打压啊,现在这般温柔,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劲,很不对劲
恰好这时,一阵河风吹来,寻思来寻思去,越是寻思越是警惕不安的卢萦,给害怕得打了一个寒颤。可她这个寒颤刚打,刘疆已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搂在怀中低下头看向她,目光关切地问道:“很冷”
卢萦牙齿叩叩了两下,好半天才小心笑道:“不,不,不冷,一点也不冷。”
大船在黑暗中飞速地行进,而随着它的离开,耸立在黑暗中的洛阳城渐渐远去。
卢萦眼前是渐渐陷入黑暗中的浪潮,身子却被刘疆紧紧拥在怀中,他锁着她动作是那么轻柔,低头看向她的眼神是那么多情,这轻柔,这多情,直令得卢萦越想越怕,于是,她的牙齿又叩叩起来。
刘疆扭头唤道:“拿一件外袍来。”
“是。”
把第三件外被披在卢萦身上,刘疆低头看着她,蹙眉问道:“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看太医”
“没,没,我很好。”卢萦牙齿叩叩两声,身上披了三件外袍,又被刘疆搂在怀中,身上热得直淌汗,也令得刘疆看向她的眼神有点担忧了。而他这种毫不掩饰地担忧,再次令得卢萦牙齿叩叩相击,身上发冷
站在外面,郭允看着外袍一件一件地送进去,双眼都弯成了一线。
执五走到他身边,见他盯着船舱猛笑,板着脸说道:“主公不喜他人偷窥。”
郭允鄙夷地看着他,压低声音说道:“你懂什么现在那小两口正在暗中斗着呢你没看到卢文那脸白得。主公也是,她越那样他就越温柔,衣裳不停地给她加,不停地说要请大夫,就是不返航。”不返航,也就没有办法就医。所以那请太医的话,纯粹只是张口说说。
郭允支起耳朵倾听一会,眯眯乐道:“哟,得我上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