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叹了口气道:“得了,进宫吧,谁叫他是我老丈人呢”
于是方铮辞别了众位来迎接他的官员,又让长平和胖子先行回府,方铮便上了曹公公的马车入了京城。
掀开马车的车帘,看着京城内熟悉的大街小巷,方铮禁不住热泪盈眶。
老子终于活着回来了自从上次被罗月娘那小娘们儿敲了闷棍被带出城,不知不觉已有半月,虽说只有半月,如今再踏京城,方铮竟有恍如隔世之感。此刻感慨良多,一时唏嘘不已。
曹公公也坐在马车里,笑眯眯的对方铮道:“侯爷这次失踪,可谓历经艰险,不过好在好人自有福报,来日侯爷必将更受皇上恩宠,有的大臣在朝堂之中熬了一辈子,头发胡子都白了,也未必能有侯爷今日之荣耀,侯爷入朝还不到一年,已然是国之柱臣,很是难得呀,正所谓沙滩一躺才半载,今日浪打我翻身,侯爷端的官运亨通呀”
方铮喜滋滋的听着曹公公的奉承,乐得眉开眼笑,闻言惊奇道:“哟,看不出曹公公是个文化人呀,居然懂作诗”
曹公公矜持的笑了笑:“略懂。”
方铮咂摸了一会儿,忽然面色一沉,道:“哎,曹公公,不对呀,你不觉得这句诗是形容王八的吗”
“”
第二百二十八章易储之意
太子府内。
时已入夜,太子在府内前殿宴请几位朝中大臣。
皇上自从下旨命太子监国之后,不少大臣都已看出,皇上这是有意交棒了。而太子现在也可以堂而皇之的与朝中大臣公开来往了,毕竟他是一国储君,并且身负监国之责,历来太子监国之时与大臣们过从甚密,从帝王的立场上来说,也是说得过去的,因为两代权力交接之时,上至庙堂,下至平民,都希望能有一个平稳的和平的交接过程,所以太子结交大臣,给自己的即位打下基础,本是无可厚非,包括皇帝都不会说什么。只要别太过份,把握住分寸就好。
思思的一手琵琶仍然弹得出神入化,急如骤雨,乱如金戈的琵琶声中,前殿正中数名正在舞动着娇躯的妖艳舞姬们,情绪也似乎失控起来,被压抑许久后释放而出的呻吟,声声勾动着大臣们的心神。
她们的纤手不断的抚摩着自己的酥胸,细腰,身躯乱无规则的扭动,仿佛迷失了本性一般,眼角包含着无限的春情与魅惑,整个前殿气氛豪奢而淫靡,直令在座的几位大臣目瞪口呆,向来沉稳的面容,也开始不自觉的浮现几分不可抑制的情欲之色。
“哐”
一名大臣精神太过集中于殿中的舞姬身上,终于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案几上的酒盏。
就在这时,思思的琵琶声也嘎然而止,一曲已毕,众人这才惊觉,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施礼而退的妖艳舞姬和思思姑娘。
太子坐在殿中首位,见到各位大臣的神态,面上不由微微一笑,然后举起酒盏,淡声道:“各位大人,请酒。”
大臣们忙恭敬的举起酒盏,齐声言道为太子寿。
太子浅饮一口,搁下酒盏,微笑道:“孤监国多日,幸得父皇不时指点,各位大人倾力相助,朝中大小事物,倒也处置得无甚过错,孤今日特意向各位大人表示谢意,还望各位大人不弃,以后更需不吝赐教指点才是。”
众大臣闻言齐声连道不敢。
户部新任右侍郎郭任良立马跳将出来,谄媚地笑道:“太子殿下言重了,辅佐太子监国,既是皇上的旨意,也是咱们做臣子的本份,怎敢当太子一个谢字微臣等日后必将为殿下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郭任良本是一名不起眼的小官,潘逆造反被镇压后,朝堂经历了一次大清洗,皇上杀了一大批四品以上的潘党官员,郭任良这才捡了狗屎运,破格提拔为户部右侍郎。
众臣闻言暗里皱了皱眉,虽说大家都站好了队,铁定跟太子站到了一起,可你用得着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拍马屁也拍得太过急躁了吧连一个官员最起码的体统和脸面都丢尽了,简直恶心肉麻之极
太子却不置可否的笑笑:“不管怎么说,孤身负监国之责,若非有各位相助,恐怕孤如今早已举步维艰,孤最该感谢的,便是你们了。”
郭任良见太子感谢之言说得甚为诚恳,心中愈发高兴,忙讨好地笑道:“太子殿下何必客气,若说如今在朝中举步维艰的,是入主吏部的福王,他可抵不得太子殿下之万一,方铮一失踪,他就没人壮胆儿了,真是可笑,哈哈”
一直保持微笑表情的太子闻言,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死死盯着郭任良半晌,沉声道:“郭侍郎,是否不胜酒力,故而失言了”
郭任良被太子冰冷的目光盯得手足无措,浑身冷汗直冒,听到太子这么一说,他也搞不清自己刚才哪里说错话了,不由吓得手脚冰冷,下意识的脱口道:“没没有啊”
太子英眉一挑,声音略带怒意道:“没有福王乃孤之四皇弟,孤与他自小感情甚笃,他入主吏部也是父皇的英明决定,郭大人方才所言,莫非在对福王幸灾乐祸如此,孤岂能容你任意冒犯我天家威严,辱我皇族兄弟”
说到最后,太子已然声色俱厉。
郭任良吓得两腿一软,顾不得在众多大臣面前丢面子,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爬到前殿中间,面色苍白的惶然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微臣方才确实酒后失言,微臣万死”
太子叹道:“同殿为臣,都是缘分,你我都是父皇的忠心臣子,本该同心协力,团结一致,为父皇分忧,为百姓谋福才是,何必为那小小的权力之争,而闹得势如水火,令父皇更添烦愁,令天下愈加纷乱呢都是读过圣贤书的,君子慎言慎行,不必孤来教你们了吧郭大人,以后切莫再失言了,有些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大人当以此为戒才是。”
郭任良满头大汗的重重磕了几个头,退回了席位上。
众大臣这时活跃了起来,纷纷交口称赞太子仁心仁德,兄友弟恭,国有如此仁德储君,华朝兴盛指日可待。
太子微微一笑,随即拍了拍手,方才退下去的舞姬们换了一套更加露骨妖艳的蛮装,步履轻盈的走上殿来,然后每人陪坐在一名大臣旁边,为大臣们斟酒布菜,偶尔貌似不经意的做一些挑逗勾引的小动作,大臣们高兴得红光满面,一时间低吟浅唱,前殿内又是一片粉艳淫靡。
这时范瑞在太子身后的屏风后低声咳了两声。太子面色不改的告了声罪,随即起身走到了屏风之后。
二人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范瑞笑道:“这些大臣们倒也有趣”
太子摇头道:“先生何必说得如此含蓄这些人简直是蠢笨如猪明知孤还未与福王撕破脸,他竟当着孤的面对福王说三道四,真不知他这官儿是怎么当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