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颜仿佛又恢复了那夜一副女将军的模样,英姿飒爽,大杀四方。
一听小芹要耍赖,小颜顿时嘟着小嘴说道:“为什么不算,我家少爷从来不耍赖的,有一回我跟他下,他脖子上都粘满了纸条,都没耍赖呢。”
小芹无奈,只好小心翼翼地在耳朵上粘上了一张小纸片。
红菱听到小颜这么说,顿时怪异地看着许清。
许清一打哈哈说道:“今天天气真不错,哈,阳光明媚,小鸭戏水。小颜努力,把小芹也追到天涯海角去,哈哈哈”
小颜一见许清他们上来,顿时雀跃地趴在车窗上咭咭地笑着道:“少爷少爷,小芹也输了,她还想耍赖呢,我才不肯,要是小颜输了,也会乖乖粘纸条的,少爷说过胜负乃兵什么来着咭咭咭”
红菱看她说得好玩,直想伸手过去捏她的小脸,可惜路面开始变窄,马车只好落后让行。
这时红菱闷嘴一笑道:“听说有人连脖子都粘过纸条,是不是真的真想看看那是什么样子啊”
许清向她靠过去,同坐在一边,这样团扇的风就能两个人一起分享。
“别得意,她们下的可不是围棋,而是五子棋,你也未必是那丫头的对手,那丫头好象天生就是为五子棋而生的,以后咱们要是没米下锅了,我就去摆残棋,让小颜去摆五子棋,相信养活咱们一家子没问题,唉,那夜刚教会她,我就被她一路杀到海南岛去了,当时海边没船,否则我就要去做华侨啦。”
红菱微笑地听着他的宏篇大论,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而且还常冒出一些古怪的想法和论调来,但守在他身边却让人感到很安心,很温馨,
此刻红菱忘记了宜州的荒蛮险恶,记忆了许清还是一个流放者的身份,这一刻感觉很好,没有更多的奢求了,她轻轻地问道:“什么是五子棋,华侨又是什么”
“小颜会充分地教会你什么叫五子棋的,至于华侨嘛,哎呀,就是华丽的彩虹桥啦想想那多美啊,我住彩虹桥头,你住彩虹桥尾,思君就过桥,共饮一江水。”
“嗯,我在桥边浣纱,你在桥边挑水,搭三五间篱院茅舍,篱前遍植兰草菊花,你累了我给你弹一曲阳春白雪,要是下雪了,你记得早点回家。”
红菱靠在许清肩头上,一脸向往地遐想着。
许清对恋爱中女人的智商有些无语,还以为光自己能胡扯,没想到红菱瞬间就能把人带入一个童话世界。
红菱见许清久久没作答,有些失望地抬着头来看着他,许清赶紧说道:“红菱,红菱,这天天挑水也不是个办法,我正想着怎么在河边装个水车,你想啊,这样一来,既可免去的挑水之苦,而且还很好看,嗯,这样一来,水车漉漉地转着,不是更有诗意吗”
红菱嫣然一笑,扑到他怀里依偎了一阵,突然张嘴在许清手臂上咬了一口道:“你真懒”
东京城里。
自新宋门而来的信使不顾街上人仰马翻,一路急冲到刑部大门前才停了下来。
“淮南东路急报”
现在是朝会时间,刑部只有一个郎中负责留守,他接过信使的急报,看完后惊出一身汗。赶紧往正在招开朝会的文德殿跑去。
文德殿内。
“陛下,臣要弹劾宰相晏殊,晏殊身为一国之相,批复地方上奏之事只凭一时意气,未能谨慎思虑周详,同意龙门船厂招收流民,埋下隐患,致使润州惨案发生。晏殊如此轻慢处事,臣以为,晏殊不应再居相位”
“臣等附议”
朝堂之上,御使萧怀仁刚弹劾完晏殊,竟然马上有七八个官员出班附议,看得赵祯坐在御座上直皱眉头。
这时欧阳修出班辩解道:“萧御吏此议臣以为是妄加其罪,陛下,当初润州知州王聪上奏要招收流民,确是一项良策,若能安置流民,也有安定地方之功,晏相批准此议本身无错,至于后来流民叛乱,完全是有人故意煽动,罪责不应由晏相来承担。”
吕夷简立于班前不言不动,心里却在冷冷地笑着。
第一卷第九十三章朝中群臣弹劾忙
一见有人出言反驳,萧怀仁不但没退却,反而显得更加兴奋,他一抖大袖,侃侃而谈说道:“欧阳编修此言差矣若晏殊只是一部副官或小吏,自然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但作为一国宰相,便应料事长远,充分预想到招收流民聚于一处,此等作为易于引发民乱。即使同意招收流民,也应事先作些防范措施,但晏相在此事上无所作为,如今引发此等严重后果,晏相岂能说毫无责任”
兵部员外郎王素身上还兼着谏官之职,这时他也出班奏道:“陛下,议收流民确实是一项安定地方之良策,晏相作为一国之宰相,臣以为只要考虑策略的好坏,至于地方地施行不当,引发不良后果,臣以为把罪责归于晏想身上有些牵强。”
王素风说完,工部郎中就出来反驳道:“王员外郎此言大谬,身为执宰,不管地方施政方式好坏,任由地方作为,将如何调节国之大政。臣以为,晏殊在润州民乱一事上,确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虽然有欧阳修与王素出来辩解,但萧怀仁一方人多势众,你一言我一语,风向对晏殊越来越不利。
赵祯听到殿中吵成一片,心里很是烦恼,这个结果他原先就曾预料到,这些弹劾晏殊之人中,至少有半过是吕夷简提拔任用之人。
吕夷简拜相二十年,提拔的门生不知凡几,但他一向极少以结党形式攻伐他人,这也是赵祯一直容忍他的一个原因。
但今天看来,以前吕夷简对结党攻伐看来只是不肖为之而已,多年来吕夷简权柄一直甚重,基本上一般的对手跟本用不着他结党攻击。
而现在,不知是出于吕夷简受意,还是这些人出于别的原因,竟纷纷针对起晏殊来。
赵祯摆摆手制止了殿中的唇枪舌剑,目光沉沉地投到吕夷简身上说道:“吕相国对此事有何看法”
吕夷简刚想出班作答,忽闻殿外传来急报,得到赵祯示意后,值殿司礼官很快把殿外的刑部郎中带了进来,刑训郎中急行到班前奏道:“陛下,淮南东路提刑司有重要急报。”
“念”
坏消息听多了,凡是急报赵祯有本能地有些反感,这次又不知道来了什么坏消息。
刑部郎中朗声念道:“臣淮南东路提司使于子曾急奏,刑部日前曾行文淮南东路提刑司,彻查漕帮不法事,臣接令即查,恰逢殿前班值王守毅,于海岛擒回漕帮五十余帮众,经审讯,此五十余人对煽动润州民乱一事供认不讳,并供出转运使伍志高实为煽动民乱主谋,伍志高许下漕帮转运六成漕粮,并及私下分销十万石漕粮为代价,事关重大,臣恐伍志高闻讯销毁罪证,与经略使苏言道共议之,调高邮、涟水两军对漕帮匪众围剿,并同时控制运转使伍志高,搜集罪证,臣等自伍志高处搜出账册两本,明确记载伍志高行贿受贿细节,其中最大行贿对象为吕相国府管家梁可方,贿钱总计多达十七万六千贯”
刑部郎中念到这里,已经汗如雨下。殿中此时也早已回响着嗡嗡的议论声,吕夷简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