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来作掩护。我也不必费尽心思地编造谎言去掩盖卡尔森的存在。让这几个懒于思考的不可知论者相信这一切都是运气创造的奇迹简直是再简单也没有的事情了相信我,对于一个蹲在破房子里闲着无聊屠杀老鼠都能爆出一块信念之石的受到至高神眷顾的牛头人来说。你用“运气”来解释这世上的任何事情他都能够毫无心理障碍地全盘接受。
每个人都从黑爵士地尸体上取走了象征着完成了任务地物品她的一绺银色地头发,同时还缴获了一些属性相当不错的战利品,遗憾的是其中并没有适合战武士使用的装备。不过,我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在黑爵士的身上,我找到了“融合器的零件三”。这是一个双螺旋结构的管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横管均匀地将两根螺旋管连接在一起。和这个零件一起到手的。还有一个专属于炼金术师的职业任务:收集齐四件“融合器的零件”,完成融合器的安装。
一系列的战斗让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显而易见的成长,刚进入要塞的时候,即便是那些守在门口的杂兵都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而当我们退出的时候,那些家伙已经无法再对我们构成威胁。
很快,我们走到了内城边缘,攀上残缺破碎的城墙缺口。前方就是我们曾经和三首魔兽美里尔厮杀的广场。我还记得我们来时那座小庄园年轻的主人、坚强的牧师勒茉尔小姐的哥哥、英勇的宾克男爵和他的下属们原本在那里休整。黑爵士已经被消灭了。他们应该已经回家了吧。妹妹能够见到期盼已久的哥哥,士兵们能够重新保护领土上的亲人。一切都将回到正确而又美好的轨道上去。唯有如此,才能证明我们出生入死来赴这趟危险的冒险旅程是值得的。
我这样想着。
穿过那道缺口,转过已经破碎成了瓦砾的喷水池,我们又一次看见了宾克男爵和他侍从们的身影。
年轻的躯体散落在各处,每一具都被利刃穿喉而过。或是短剑、或是长矛,这些锋利的锐器显然都是被巨大的力量所推动,将这些躯体牢牢地钉在泥土里、墙壁间、树干上,在最短暂的一瞬间灭绝了所有的生机。
而最触目惊心的是,紧握着这些利器的,竟是这些年轻死者们自己的手掌。
这究竟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让他们用这甚至比对待敌人更为坚毅果决的方式,了结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咳咳”在一棵被烧成了焦炭的枯木下,传来了痛苦的咳嗽声。循声望去,我们看见了宾克男爵垂危的面容。他的脸色白得可怕,眼底却泛滥着一层令人不安的红潮,经过了这样长的时间,他左腿的伤口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反而依然在大量地流血谁知道呢,那粘稠发臭的腥黄色液体或许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血迹了。
“咳咳勇敢地人们,我已经感觉不到黑爵士的力量。你们你们是否已经完成了伟大的使命”男爵不停地喘息着,艰难地向我们问道。
“是。”距离他最近的牛百万只用了这么一个字回答他地问题这些能说会道的涉空者们似乎总喜欢用这种简单到近乎无礼的方式来和原生者们交谈,无论是多么复杂的交流,他们只用一两个字就能将对话导向自己需要的信息。
“至高神地仁爱哺育万物法法尔维大陆得救了我们的牺牲有了有了回报”
“这里到底怎么了”丁丁小戈开口问道。
“在你们离开之后。我们才发现,我们受地伤并不简单。我们的牧师说,这是一种毒素,会悄然吞没我们的灵魂,将我们变成变成完全没有理智的腐朽者。并且会攻击一切有灵魂地活物。我们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传播毒素的工具,回家只会害了我们地亲人和更多的人们。没有药物能够治疗我们。我们丧失了一切希望”
“可即便如此我的人也没有放弃战斗。或许我们的生命已经毫无价值,但我们还可以将死亡当成抗争的最后武器。每个人在毒素最后发作前,都终结了自己的生命。为了不变成飘荡的丧尸,他们他们将自己钉死在地上”
“我的我地时间也快到了可敬地人们。至高神垂怜。让我在临死前能够听到胜利的消息。我我咳咳”猛然间,年轻地男爵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液体与他伤口上的一样是粘稠的黄色。他脸上的肌肉变得愈发木然。眼中的安详正逐渐被一种空洞的木然所淹没。
“杀了我”他冲我们大叫道,“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为了一个人类最后的尊严杀了我”
这是怎么回事儿片刻前,我们才将他妹妹的祝福带到了他的身边,而现在,我们竟要目睹他的死亡了么难道说在这个世界上,亲人的思念和祝福竟是如此的无力、英勇的正义竟是如此的廉价、善良的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将这一切全都累加在一起,竟也无法抵御住小小毒素的索命么
真的么。生命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等待死亡而在生命过程中显露出的那些高尚而又伟大的种种品质,全都是无意义的附属品么
这叫人如何能够心甘又叫人如何能够心服
“救活他卡尔森。让他活着回家”我在心底无声地高呼着,恳求着我那能够看破神力的异族朋友。
“这不可能,我的朋友,我办不到”卡尔森的声音透着萧索的气息,“他是在众神法则中必然死在这里的人,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你能的告诉我你可以的不过是这小小的毒素而已,我们都受过伤,可我们都还活着这根本不是什么致命的毒,我们都知道。他根本就不用死在这里”我简直要发疯了。我无法眼看着这个俊朗的青年就这样死去。
是的,倘若这个封闭的副本世界是唯一的、倘若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沿着一个唯一的逻辑向前推进的、倘若我们每个人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么,我们已经成功拯救了这个世界。说句良心话吧,在已经拯救了亿万生灵之后,这个年轻男爵一个人的生命实在是显得轻微,我或许真的不会在乎这一两个人的生死。
然而,一切并非如此。这是一个并行的世界、一个重复的世界、一个一切都在重复一切都在循环一切都在徒劳运转着的世界,我们所做的一切只能用灵魂和金钱的收益来机械地衡量,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倘若连这发生在我们眼前的唯一的死亡我们都无法制止的话,我们就谁也没有救
我们徒劳无功,我们毫无作为,我们是多余而又无力的一群,在这个世界上庸碌而盲目地杀伐,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将会变成什么样。
我从未曾像这一刻这样期待着改变,哪怕这种改变意味着叛逆神的威严。我也从未像这一刻一样渴望去拯救一条生命,因为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否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