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商量好以后,刘子光准备告辞离开,林笙苦苦相留说要请大哥喝酒,被刘子光以事情繁多推辞了,临走前看见梅琳正将煮好的梨子往玻璃瓶里盛,旁边还有盛满梨子瓣的玻璃瓶堆放着,铁锅里的水已经开了,似乎要蒸煮些什么。
“这做的是什么”刘子光奇道。
“这是阿琳为她爹准备的出海的干粮,老人家一出海就是好几个月,吃不上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就只好拿这些煮过的梨子,萝卜用浓糖水和浓盐水泡上,用盖子盖紧,上锅把里面的气蒸出来,这样就能成年不坏,梅大叔他们以前每次出海都要有几个生病的,牙齿出血,浑身没劲什么的,自从带了阿琳做的干粮,这些症状都没了。”林笙自豪的替梅琳介绍道。小姑娘害羞的站在一边不说话,小手捏着衣角面孔红红的,却又飞眼瞟向自家情郎,好像被夸奖了很高兴似的。
这不就是罐头么,刘子光暗暗赞叹,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无穷无尽啊,就凭这个发明创造就够梅家发达的了,可惜他们还不知道利用,就想着靠打打杀杀来博出位。
“原来如此,梅姑娘好手艺。”刘子光不想节外生枝,眼下不是讨论罐头的时候,他和林笙丁力告别以后又转回了日升昌的别院。
江南519斧头帮
更新时间:200871810:01:13本章字数:3339
刘子光回来之后,将自己的计划和胡懿敏说了一下,胡大小姐也深以为然,走私这种行当是无法从源头上禁绝的,可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要想遏制走私,增加关税,就必须从根源市舶司上入手,眼下赖有为已经答应提供市舶司贪赃的证据,下一步就是彻底清洗上海市舶司,然后安插进自己的人手。
市舶司如此猖狂的包庇走私商,收取大量的贿赂,如果没有当地道台衙门,按察司等官员的纵容几乎是不可能的,光赖家一个走私商每年就要拿出三百万两银子来贿赂官员,如果其他衙门分不到银子才怪呢。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我们对市舶司下手,势必引起整个上海道官场的反弹,上海可不比苏州,市舶司也不比江南织造,他们手里都是有兵权的,万一逼急了他们闹起来引起江南震动,这个后果可就严重了。”胡懿敏还是有些担心。
“清查市舶司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本官可是配备了尚方宝剑的钦差,他们有胆子闹我就有胆子杀,怕什么。”刘子光冷哼一声,他可不是什么慈悲角色,对付错综复杂的官场斗争最方便快捷的办法就是一个字“杀”。
“那福远号呢,如果赖有为帮你对付了市舶司,你是不是想把他和他的福远号收编啊”胡懿敏对走私商的印象很不好,提到赖有为的名字时候,红润的嘴唇很明显的撇了一下。
刘子光沉吟一下,严肃的说道:“据我观察,赖有为不像是能屈居人下之人,即使暂时投靠我南厂,也是合作关系而非上下级关系,他们福远号上百条商船,几千水手,倒是一支可观的力量,我现在是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能认清形势的话还可以发挥一下特长,如果朝三暮四的话,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调兵的命令先用快马传回苏州,再从苏州用电报发回京城,江南发生的一切事情每天都用电报直接发回南厂,然后直送皇帝案头,不用经过内阁和司礼监,在苏州把曹家给办了的事情传回京城以后,听说皇上很是高兴呢,这回要动上海官场需要调动红衫团的精干力量,还要调动上海周边的卫所,水师,没有皇上的首肯是万万不行的。刘子光深信皇上会不动声色的按照自己的建议行事,避开朝廷大佬们的眼光,争取尽快解决掉上海的事情,毕竟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事情,解决了江南织造和市舶司这两个朝廷的毒瘤,户部收入能立刻增长三成以上,这样一来,北伐西征的军费还有研究各种好玩艺的经费就都能解决了。
“我明日想办法探探市舶司的底,然后就该钦差大人出面了,毕竟老呆在苏州也不是办法啊。”刘子光说。
“你的人没调过来之前就先用日升昌的剑手吧,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快手,对付几百个人不成问题,你组织的那些码头苦力恐怕短时间内还排不上用场。”胡大小姐对刘子光很是关心。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实话日升昌的这些剑手的素质确实很高,城市秘密作战的水平远高于南厂众人,协调性和组织性也很出色,如果能收到麾下绝对是件美事。
“如果市舶司被我们控制了,那日升昌的收益就能得到保证了,南厂那一份也不会少了,另外我还会送份大礼给你,你看着六十个剑手如何”胡懿敏好像猜到刘子光的想法一样,忽然抛出这样一个大诱饵。
“呵呵,事成以后再说吧。”刘子光心中暗喜,这件事他的把握很大,这六十个剑手在不远的将来就会成为南厂的新丁,这如何不让他开心。
“我这几天一直想问一个问题。”胡懿敏迟疑一下,转变了话题。
刘子光刚想答话,忽听外边有人禀告:“赵先生来了,有要事。”原来是赵康带着走私船的账本回来了。
刘子光和胡懿敏的对话不得不中断,把赵康迎了进来,三人一起探讨起对付市舶司的办法来。
晚上,上海有名的饭店小南国的二楼雅间里,福远号的老板赖有为正在宴请总督程良珏大人,程总督是名门世家出身,又钦点过状元,身材高大,相貌端正,三绺胡须显得飘逸潇洒,和他比起来,旁边的赖有为简直就是个小丑。
“江南织造的事情不知道总督大人有何见解听说钦差是个年轻的愣头青,如果他到了上海,恐怕市舶司就是下一个江南织造也未可知。”赖有为道。
“苏州是苏州,上海是上海,江南织造和市舶司也没有相同之处,赖先生过虑了。”程总督一捋胡须,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赖有为放心,他又追问了一句:“钦差如果用强怎么办,听说他可是武将出身,在山东屡立过战功的,又兼着南厂提督的差事,万一发起狠来,大人们自然不怕他,可是福远号小家小院的可经不起折腾。”
程总督闻言将举到唇边的酒杯又放了下来,对赖有为的质疑有些不开心:“你们江湖人喜欢说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钦差大人就算三头六臂又如何还不是凡胎肉身,本督估计他们也就是这两天到,到时候本督帮你引荐一下,你来招待他,如果不行的话本督再作其他安排,老赖你放心,本督坐镇上海十几年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我敢保证不出三天钦差大人就会和你以兄弟相称。”
赖有为自然知道程总督的手段,一时之间他也不好追问,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