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战袍这神情松寿心头一震,这不是十年前济南之战中死战不降的明军标准打扮吗要说那劳什子“济南八百烈士”可真不是盖的,连满人都敬佩他们的勇气,难道难道是遇见鬼了
松寿总督遇见的不是鬼,而是姗姗来迟的陈皮匠,他腿有残疾走不快,却歪打正着遇到济南人民的大仇人松寿,这真是苍天有眼啊
埋藏已久的断刀依然锋利,提在手里勇气倍增,压在箱底的旧军服虽然破旧,穿在身上信心百倍,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悲壮的早晨,耳边响起悲壮的满江红和震天的杀声
“家辉快走保护好督师大人的头颅”高参将对他说完这句话就领着最后的八百名兄弟毅然冲向清军的铁骑,久战疲师哪里是鞑子铁骑的对手,只是徒劳地用血肉之躯掩护着他逃走,陈家辉带着装有孙督师遗首的包袱纵马而走,不时泪眼回望,弟兄们被马踏刀劈,硬是没有一人后退,高参将力斩几名清军后筋疲力尽,被一员身材高大的正红旗将军一刀就斩成了两截,随后那员清将又一连砍翻了十几个明军,残暴之极。
可怜陈家辉跑了没有多远就被乱箭射了下来,身中十余矢还被死马压住了身躯,随后而至的清军战马踏断了他的左腿,昏迷了三天的他被收尸的老汉救醒,从此苟活了下来。
昔日的陈家辉,今日的陈皮匠,穿上了十年前的大明号衣,拿起了十年前的战刀,指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仇人松寿喝道:“大明山东督师故孙阁老驾下左前锋营把总陈家辉在此等候多时了”
松寿大怒,一个瘸子拿了把断刀就来吓唬老子,当我是吓大的啊,赶紧砍了他逃命要紧。
松寿大吼一声,拿出十年前的威风,挥刀猛劈了过去,虽然他人胖,但是打斗起来还算灵巧,身高刀长,加上力道凶猛,一时打得陈皮匠只有招架之力,陈皮匠腿脚不便,武器又短,长期缺乏营养的生活导致气力严重不足,可是他依然奋战不止,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刀,留了多少血,手里的断刀依然砍向松寿,后者被这种玩命的打法吓了一跳,这简直是不死小强啊,怎么血这么长他哪里知道此刻陈皮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孙督师,高参将,还有八百烈士此刻灵魂附体,他们伴随在陈家辉的左右,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松寿食量甚大,每顿饭都要吃十几个人的分量,今天起得早没来急用早膳呢,昨天晚上又是宿醉,加上快速跑了一段路又在这里搏斗了一番,渐渐地心口开始疼了起来,眼睛也有些花了,头脑也开始晕了,他勉强坚持着,看准一个机会朝陈皮匠的头颅猛劈了一刀过去,可是明明砍中了他的脑袋怎么能钢刀迸飞了,难道真的有鬼在暗中相助缺乏保健常识的松寿哪里知道他人高体胖,饮食不良,缺乏运动,已经是高血压、动脉硬化、冠心病、糖尿病缠身了,血压一高就容易出现幻觉,硬是把陈皮匠和坚硬的石墙看重叠了。
陈皮匠趁这个机会单腿一撑扑了过去,把人高马大的松寿扑倒在地,死死勒住他的两条胳膊不放。嘴里声嘶力竭的喊道:“抓松寿啊”
他是想叫援兵来松寿急了,右手从腰间摸出吃肉用的小刀子,朝着压在上面的瘸子一阵乱捅,也不知道捅了多少刀,但是那人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勒住自己就是不撒手,四下已经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打斗,拿着兵器的士兵和民众闻讯朝这边赶了过来。
陈皮匠用他那双常年扒鞋底靴跟的如铁大手死死勒住松寿,任凭短刀在他胸腹乱刺,精神季度亢奋的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精神也一点一点模糊了,周围再次想起了悲壮的满江红,孙督师、高参将、还有营里的其他兄弟在他身边鼓励着:“家辉,抓住,千万不要放手再坚持一会济南城就保住了,朝廷大军就到了”
士兵和民众们赶到的时候,陈皮匠已经流血过多而死亡了,但是至死他都没有放开勒住松寿的手,庞大身躯的松寿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而被活捉了,为了分开两人,人们不得不割下松寿被勒住部位的的两块肥肉,拖住松寿的英雄是在南门内修鞋补皮件的陈皮匠,他怎么身穿一件残破的明君号衣呢
见证过十年前济南战役的老人们立刻认出来这正是孙督师麾下左前锋营的军装,原来这位沉默寡言,默默无闻的皮匠竟是赫赫有名的八百烈士之一
翻开号衣,能看到浸满鲜血的内襟上模糊的写着几个字:把总陈家辉。想必这是烈士的大号。还有一份折叠着的羊皮纸,已经被松寿的短刀捅出了几个窟窿,打开一看,原来上面记载着埋葬孙督师遗首的位置。
众人含泪将英雄的尸首抬起来,自有老人捐献出自己的寿材装殓。至于松寿这个双手沾满济南人民鲜血的暴徒,则被五花大绑抬上大街示众,由于“明军”刘大帅禁止虐杀,心有不甘的民众们推举了几位德高望重的人士前去进言。
陆乘风老人正是被推举来的人选,他看到朝廷大军的这位统帅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神态极是威武,看来一定是战功赫赫,出身将门。
“这万言书写的是什么”刘子光指着那几十张写满草书的宣纸问道,也难怪他不认识,这份万言书是民众们央求一位书法甚好的老先生写的关于松寿的种种罪状,说起松寿的罪状那真是罄竹难书,听着人们的诉说,书法家难以控制愤怒的心情,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由于过于激愤,原本的行书逐渐变成了行草,然后变成了草书。
陆乘风还是有些文学修养的,认得草书,他接过那些宣纸将纸上的文字一一读了出来,读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再看周围那些铮铮铁骨的将军们,也是双眼通红,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将松寿那厮生吞活剥。
听完以后,刘子光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黑,这简直就是南京大屠杀的翻版啊,济南人民的血海深仇必须要,绝对不能让松寿这个禽兽痛快地死。
“陆先生,依你们的意思,松寿应该怎么个死法”刘子光想先征求一下人民的意思。
处死松寿的方案早已在陆乘风的脑海里计划了无数次,这十年来他已经在幻想中处死松寿数千次了,现在梦想就要实现,而且具体方案还要自己提供,老汉高兴的两手直哆嗦。
“大帅,听老汉给你慢慢道来,这杀人的技巧可多了去了”
根据陆乘风提供的方案,松寿可以选择以下死法:凌迟、五马分尸、腰斩、剥皮、点天灯、活埋、泼滚油
这些死法可谓各有千秋啊:凌迟处死往往用在那些阴谋叛乱或者忤逆不孝的恶人身上,先在头皮上割一刀,让垂下来的皮盖住眼睛,然后用渔网罩住全身,把肉勒得鼓起来从胸膛割起,割够三千六百刀才能允许犯人死亡,不然的话还要治刽子手的罪,恶贯满盈的大太监刘谨就是死于此酷刑;五马分尸是用五品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