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以筝扶了扶额头,真是头疼,没想到还有这种没了尾巴的事。想了想,给席光之拨了个电话,让他有时间现在马上赶来“席泰”一趟,说是有事相商。随后立在车边静候。
“哎,这位小姑娘,以前没见过你啊,你也是来要扣押金的”一位刚来的大婶发现大门口的席以筝,好奇地招呼道。
“不是。”席以筝摇摇头,淡笑着地问道:“大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佯装不知地问道。
“唉,说来话长,我在席泰做了二十多年,以前都挺好的,谁知去年开始说是效益不好,年终奖也发不出了,还扣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没发,说是暂停放假一个月,开年后整顿好了再上班并补发欠下的工资。谁料前几天,福叔得来的消息竟然是席泰已经被卖了。这下,我们小老百姓可往哪里去要呀“大婶摇摇头叹气道。
“你们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难道连前老板家住哪里都没人知道吗”席以筝觉得很奇怪,按理说保定又不大,大伯父家离“席泰”又不远,怎么就没人知道席家老宅的住所呢。
“知道,不就是在新区嘛可是守在那里几天也没见有人进出,所以又候在这里了。听说呀,新席泰就快开工了,咱们就算真讨不回那些工资,谋个工作岗位也好呀。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不像年轻人那么吃香,都没单位肯收咯”
席以筝点点头,这倒是实情。看看他们的平均年龄都可以知天命了,按理说都该留在家颐养天年、享清福了,哪里还用出来打工赚钱啊。
“筝筝怎么在门口呀”席光之接了席以筝的电话就匆匆赶来了,只听她说简单地说有事相商,却不知具体有啥事。也没敢让自己老婆知道,怕她多事地要跟来。因为“席泰”,已经与耀之一家闹崩了,都没有脸面回北京看望老爷子。想必老爷子是更加气恼自己了。
“老板老板来了,大伙儿,老板来了”就在席以筝身边叨叨絮絮的大婶一见来人是“席泰”的旧老板,兴奋地拽住席光之的胳膊不让他走,还连连吆喝依旧在大门口吵着要进去找“席泰”新老板的众人。
于是,席光之身边飞快地被众人包围,七嘴八舌的叫骂投诉乱的毫不知情的他一头雾水外加头昏脑涨。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地说,这么多人一起,我听谁的呀老福,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板,年前不是说好开春就恢复生产的吗现在大伙儿都听说换老板了,工人也要重新招聘过,那我们怎么办好歹都是为席泰工作了十几二十几年的老员工,说不要就不要了啊还有啊,年前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还没结给我们呢,这下换了老板可问谁要去啊”老福叔说到后面都激动地两眼泛泪光了。他在“席泰”的工作时间最长,原本还以为可以靠着这点工资养大那对没了爹娘的苦命孙子孙女,谁想到,“席泰”说倒就倒,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如今已是57高龄的他,还能去哪里找工作啊。
“当时不是让办公室张贴通知了嘛,确实是转让了,但是都有给大家伙儿一定的补偿了啊。还有,什么叫还欠你们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没发我明明记得都与你们结清了的。”
席光之听了老福叔的话,忍不住反驳道。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因银行催贷款催得紧,厂里确实一分钱都没有了,无奈之下,他动用了家里的私人存款,就是不希望这些工人过年都过不安生。怎么到现在,居然还有人说工资没发到位的那么那笔计划用来发工资与补偿金的钱到哪里去了
“老板,你是在说笑吧什么补偿金我们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工资就不错了”
“是呀,要是还有补偿金,我们还到这里闹什么呀”
周边又开始沸腾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争论起来。
“还有啊老板,我们是不识字,可是小文可是高中毕业的,她认识啊。那个布告栏里贴的通知哪里有说要转让啊,明明写的是暂停生产、整顿装修要是知道是转让,我们早就找你们拿工资了。哪里还等到现在呀”
“什什么你说张贴的通知是什么内容”席光之这下也急了,忙不迭拉住刚才抱怨的生产工人。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切还想装作不知道啊”那个工人还以为他装蒜,气得袖子一甩,理也不理他了。
席光之转而朝老福叔证实,老福叔古怪地看看他,“我说老板,你该不会是连张贴的通知是什么内容都不知道吧莫说他不信,我也不信”老福叔摇摇头,“那通知可是贴了三天。然后就通知大家伙儿放假了。我们还道是工厂要装修,也就没多想。果不其然,这装修是大张旗鼓地展开了,瞧这厂房四周,活脱脱就是一个大公园嘛。可是,咱们的工作就这么没了。你说我们该不该发作气恼啊”
“等等,这件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大伙儿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老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别急,别冲动。”席光之操起手机就拨通了原先的主办会计周洋。没一会儿后,席以筝看他愈来愈铁青的脸色就知道这些工人都说得是实情。看样子,大伯父手底下的人要么是只大仓鼠,要么是别人的心腹。
半晌后,席光之挂了电话,静默了会,抬眼望向席以筝,眼里是一片悔涩。席以筝朝他微微一笑,给予他无声地安抚。
席光之无奈地扯扯嘴角,随即振作了一番精神,朝众人解释道:“我已经了解了这个情况,大家别急,欠你们的工资和补偿金,会尽快打到你们的工资卡上。至于新席泰是否留用你们,那只能等他们正是开工招聘才行了。我想,只要是工厂需要的岗位,你们一定是优先考虑的。”随即,他朝被人群挤出老远的席以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