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泉没有去参加三族联席会议。
他的年龄太小,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多。尤其在说话的信服力方面,九岁半孩子说的话,实在没几个人会当真。
不过,有王无双去说服王家人,有他大舅谢昌明和老秀才兼谢氏族学先生谢文元去说服谢家人,修建密溪河水坝的事,差不多便能有眉目了。
他并没有如谢文元所说的那样,若是,陈谢王三家短时间内无法确定密溪河水坝的修建意见,便立马去寻找马山乡的李家,刘家和吴家又或者去寻找梅氏前来修建河坝。
不过,他的确是在中秋节后,开始安排许三千有节奏的在外面采购铁器,主要是钢钎,斩子,铁镐之类的物品,并且他还说服梅氏的里正,梅敬东开始收购粘土,石灰与河沙这些建筑材料。
这才给谢文元造成一种假象,以为这一切,陈家小儿早就尽在掌握。
其实,陈新泉压根就没想过要找域外的势力来参与河坝的修建。
正当陈氏祠堂中各方议论纷纷之时,作为修建河坝的始作俑者,他却与一瘸一拐的柳韵在家中后院捣鼓乱七八糟的石头粉末。
他首先用粘土,混合碾碎的青色石头粉末,再配合土性较重的石泥炭粉炒熟,置冷后,在添加些许石灰粉。如此反复做了几十次实验。
“泉弟,你这些烧的可都是钱呢?我看着心疼!”
柳韵盯着眼前的高大土灶说道。
陈新泉往灶眼里铲一锹碎石泥炭,又挥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笑道:“有甚好心疼的,这些钱挣来,不就是给花的吗?姐姐你可得记好咯,我烧掉这么多的钱,捣鼓出来的这些粉末,可是能给咱们换回很多很多银子的贵重东西。”
“这……就这!你觉得,这些灰不溜秋的粉末能挣大钱?”
柳韵一脸鄙夷的看着数丈外草垛里倾倒的黑灰色粉末。
“当然!”陈新泉重重的点头。
语气严肃的说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弄成。关系到咱们的水坝能不能从三尺提高到八尺。”
“什么?你……泉弟,你没说胡话吧?”
柳韵走到陈新泉身边,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别闹,我没发烧。我正常着呢。”
陈新泉扭动脑袋,试图避开柳韵的手心。
“没事呀!”
柳韵却是不理睬他,自顾自的摸着陈新泉的额头感受他额头上的体温。
“没问题呀!”
“可是,泉弟为何说胡话呢?修筑河坝,所用的粘土,糯米和石灰都是几百年来匠人们在修建城墙和居所时总结出来的建筑粘合剂。泉弟你要用这些石头粉末混合粘土与石泥炭的东西去修建河坝。这太离谱了好不好!”
柳韵嗔怒道。
“我这东西叫水泥,是专门用来修建浸入水中墙体的粘合剂。韵姐姐,你且看我的就是。要是你不信我,明儿个我让新栋哥哥新伍弟来帮我研磨石粉,干炒沙粒就是。”
陈新泉假装生气的说道。
“泉弟小男人,这就生气了。我才不信呢。你若是不为了保密,早就请了村里其他孩子来与你捣鼓这些石粉了。哼……想踢走我,门都没有。”
柳韵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一副吃定了你的神态。
陈新泉扭头不去看她。转而低头大力翻炒铁锅上的灰黑色粉末。
远处,房子的转角处,谢秀儿双手叉腰,一脸怒色的盯着胡乱捣鼓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