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
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眼前全黑,头上微沉,盖着他脱下来的校服,舒甜还没等说话,就感到后背跟膝盖弯的力道。
她整个人被蒙着头贴到他胸前的时候,舒甜在黑暗中,摸摸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嘴。
舒甜没什么被人抱过,但是这个姿势,另一只空着的胳膊顺势就搂上了他的脖子。
真公主抱。
又是公主抱
江译全程都沉默着,舒甜放下了捂着嘴的手,犹豫了一会儿。
搭在了他的肩上。
真的受不住了啊
呜呜呜为什么喝醉了的竹马哥哥这么偶像剧啊
他走路的时候有节奏的震动,很稳,很有安全感,鼻端全是他衣服上好闻的香味,虽然眼前是黑的,但头顶上不时有雨滴砸下来的微弱重量提醒着她这个外套的作用。
真的。
有种,整个人都浸泡在粉红色泡泡里的感觉。
舒甜知道自己这样很做作。
但她还是要问出这句做作的话:“你为什么把校服给我”
江译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清晰,但依旧辨识度很高,“头发不湿,你就不会感冒。”
因为紧紧贴着,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
天啊啊啊啊啊
她问:“那你呢”
他应该是听到了,但他没答话。
舒甜一边觉得甜蜜到要死了,一边怕雨下大,咬着唇稳着声音说:“我自己有校服的,我脱下来盖我自己,你穿回去你的”
“不用,我不会的,别担心。”
他说得很笃定,莫名其妙地,透着一股霸道的意味。
“”
爱了。
这偶像剧一般的剧情与台词,超越偶像剧无数倍的切身体验。
虽然她早就坠入爱河,但今晚。
她真的爱了。
舒甜被包在他的校服里,隔着一层衣服,她的世界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外面是淅沥沥的雨声,他的脚步声。
她把头,悄悄地靠在他肩上。
弯唇,闭着眼,忍着想要尖叫的心,笑得无声无息。
昨晚回了家之后,一直到周三一早。
舒甜发给江译的微信全都有去无回,打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好在她有江言的微信,每次去问,都回复说是在睡觉。
早上也是。
江言没多说,她也没多想,觉得那行呗,他还没醒酒,可能今天上午不去学校了也说不定。
舒甜早上是自己去上学的,到了教室,还没等坐稳,身上扑过来一个重物。
她感受了一下这个熟悉的触感。
这是昨天那个在微信里尖叫着要给她分享秘密却后来莫名其妙销声匿迹的人。
“你干嘛呢”舒甜推了推她,“起来说话,别埋着。”
“甜你出来一下我要跟你说我昨晚没说完的那个”姚月蹦蹦跳跳地:“我忍了十几个小时就是为了当面跟你讲”
“”
舒甜没拒绝,把作业什么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就跟着姚月身后出了教室。
姚月带着她去了走廊最隐蔽的角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蘑菇头,仪式过完了,总算是开始了演讲。
姚月:“我先坦白一件事,甜甜你不要生我的气。”
舒甜:“你说。”
“之前,那个闻人一说他有个兄弟特别喜欢你,让我给他提供情报,就是告诉他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你也知道我是资瓷你跟大佬的,”在这句之前,姚月看她的眼神飘忽不定,说完这句,她突然间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激动,“但是,他说的超级可怜他说他兄弟特别喜欢你我就心软了”
舒甜被她突然大起来的嗓门吓了一跳。
她顺了顺气,戳了小姑娘脑袋一下:“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呜呜呜呜我忍不住嘛”
“那你接着往下说。”舒甜说完,又觉得奇怪:“那你给他提供了什么情报么我好像也没跟你说过什么,喜欢的男生类型”
她只说过喜欢江译啊。
“我都是拐弯抹角问的啦,”姚月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是之前,我问你男生这个年纪穿什么比较好看那次,你说的校服嘛。”
“”
“然后还有一次,我发了段视频在群里,问了句你们俩觉得这男生怎么样什么的,你说了句,这种学霸很牛逼,认真学习的时候看着不错。”
“”
“我就说,你觉得男生穿校服好看,可能比较偏爱然后学习好的男生。”
“”
“真是牛逼,姚小月,”舒甜把胳膊挂在她脖子上,搂了搂,“你去当侦探呗,在这儿屈才了,啊”
姚月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那你没生气吧”
舒甜完全不在意:“这我生什么气,其实都很大众的特点吧。”
“所以”舒甜拖长了腔:“秘密是什么”
“就是就是我那天回家翻了翻微信聊天记录,看了眼时间,”姚月伸出手开始掰指头,声音也压低:“我告诉闻人一校服那件事的时候,九月十一号。”
“嗯,然后”
“然后九月十三号据说上学以来从没穿过校服的江大佬就穿上了校服”
“”
“十月二号,我们去野营回来的路上,我告诉了闻人一学习好那件事。”
“”
“然后据你所说咱们回去解散之后,当天下午你不是遇到了从书城回来、买了五三的大佬吗”
舒甜心底随着姚月一句一句的话,开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
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可又太不可思议。
她觉得嘴里发干,忍不住接着问:“然后呢还有么”
“有啊”姚月这一声没控制住音量,清了清嗓子才神神秘秘地说:“这个,就是我确定下来这个秘密的关键性事件。”
“”
“你前天体育课说,江译不参加运动会。”
“对,”舒甜依然记得他说的话:“他自己说的,怎么了吗”
“我就嘿嘿,我就去做了个实验。”
“我告诉闻人一,你喜欢运动好的男生,我还特地暗示了他,就是在运动会上出风头的那种,他说他晚上就回去转达。”
“”
“然后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姚月忍不住了,双手捧着脸低着头:“啊啊啊啊啊啊啊”
舒甜又被吓了一跳。
她胳膊还搭在姚月脖子上,顺势伸手捂住她的嘴,于是“啊啊啊啊啊”变成了“呜呜呜呜呜”。
十几秒之后,姚月最后平静下来。
她的笑却不怎么平静,本来挺小的嘴巴挺大的眼睛,现在嘴快咧裂了,眼成了一条缝。
她说:“昨天我问了体委,江译报了运动会,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