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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静好(1/2)

第140章静好

女子眼眸弯如新月,唇边笑意越来越深,看上去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手掌攥的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等回神时,谢思行恍然掌间已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看着她,口中艰涩道:“你要做什么?”

幻化伊始,郁繁便一直在观察着谢思行的神色。

心中有了打算,她敛去漫不经心的目光,轻佻着看他。

“你没有反驳,看来是喜欢了。”原来当初放过她一命的缘由,果真是因为这个。

“……不是。”谢思行指节泛白,强撑着道,“你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使用幻术,不怕被人发现吗?”

郁繁抬眸看向他:“你听见雷声了吗?”

谢思行心绪纷乱,此刻才察觉周围人声稀少。向门口匆忙掠过一眼,那里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人。

他心不在焉收回视线,幻妖的话接踵而至。

“你喜欢的人是‘孟楚’,可不是真正的我。”

谢思行突然有些厌恶这种单方面的压制,更厌恶起自己的畏怯和退缩。

“真正的孟楚和假的孟楚,我分得清。”

他态度忽然冷硬,郁繁诧异地望过去,继续说道:“你若真分的清,为什么用那种痴缠的眼神看我?”

痴缠……谢思行眸光陡然转冷:“你看错了。”

郁繁有些愕然,一瞬之间变回自己原本面目,微眯着眸看他。

“最好是这样。”

她轻拍衣袖上的尘土,准备起身。

“你想明白,当时林玉轩和雨生夜能够走到一起,是因为他们远离漩涡中心,而你我并不是。”

“当年那场席卷几座城池的妖乱,几乎由我一手造成。难道你能忘记那件事?”

郁繁漠然站起身,冷冷看他一眼,绕过一旁桌椅准备离开。

错身而过时,右手猝不及防被人用力抓住。

映入眼帘的是谢思行已然阴寒的眼眸。

“你为什么要向我强调这些事?”

谢思行力道很大,郁繁没甩开他的禁锢。言罢,她看向他:“报你当年留我一命的恩。言尽至此,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思行冷嗤一声:“只是这样?”

郁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只是这样。”

抓着自己的力道小了些,郁繁忙收回手,轻嘲一声便要向门外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谢思行深沉的声音。

“你知道我在逃避,可你现在,又何尝不是在逃避?”

郁繁动作猛地顿住,回头厉色看向他,咬牙切齿道:“那不一样!”

早该想通,她看穿他时,他又何尝没有看穿她?

被如此直白戳破心中隐秘,郁繁气得直抖,脸色惨白一片。

他不领她的好意,那她又何必苦口婆心劝他。他在情天孽海的泥沼中痛苦挣扎,她乐见其成!

狠狠剜了谢思行一眼,郁繁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滂沱大雨。郁繁眉头蹙得愈发的紧。

一旁小妖递过来一把纸伞,郁繁颔首接过,撑开伞转身向街道一侧走去。

小妖目送着青衣身影离去,转过头看向大堂里方才同她争吵的那个白衣男子。

他仿佛被抽去了魂魄,痴痴望着郁姑娘离开的方向。半晌,他半闭眼眸,神色中满是痛苦。

等了许久,他终于缓缓走向前。小妖颤巍巍递上一把纸伞。

那人愣了愣,嘲弄的一笑后,接过伞向外走去。

成串的雨滴迅疾从檐上掉落,都承志坐在茶棚下,眼巴巴向不远处酒楼的方向望去。

街上已弥漫起一层雨雾。

片刻,谢思行撑着一把伞出现在视线之中。

都承志激动地站了起来。可当看到他平静面容时,他怔了一下。

谢思行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都承志期盼地看向他,却见他缓缓摇了摇头。

“都兄,您不必再为我考虑此事。”

都承志一脸惶惑。

谢思行淡然一笑:“我和她并没有多少交集。”

“看来你是好心办坏事了。”

刘协摊开手,戏谑地看向他:“你将思行拉进酒楼时,怎么就不打听一下郁姑娘当时在何处?”

都承志低声咕哝:“你这纯是马后炮。我当时心急,怎么顾得上这些?”

刘协透过半开的窗看向院中,绵密雨丝不断打在他脸上。他蹙起眉,直接将窗关上。

“思行他,现在怎么样?”

都承志心中烦躁,在书房里绕来绕去:“我亲眼看着他回房了,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

刘协怀疑地看向他。

都承志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刘协不敢轻易相信他在此事上所下定论。

离开衙门,刘协心中不放心,直接去谢思行的住处探了探。

他抬手叩门,许久,门内都无人响应。

刘协怀疑雨声太大,谢思行没有听到他敲门的声音。

他又敲了敲,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之前的想法纯属是无稽之谈。

心中忽然涌上一个不好的猜想。刘协穿过巷道,急忙跑到街上,拉起一个在檐下避雨的人匆忙问道:“刚才有人飞过去吗?”

那人看鬼似地看了他一眼,骂了一声有病,然后向一旁挪了挪。

刘协不着恼,心想都承志那傻子果然什么都发现不了。

又问了几个人,这才得知有一道剑光在半个时辰前向城外飞去。

刘协站在原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多情让人恼。

多亏离开时打听了一番两人相遇的酒楼,刘协心中复杂,抬步缓缓向人潮中走去。

听到谢思行和郁姑娘当时在酒楼时发生争吵的事情,已经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了。

都承志心中一惊,惊慌问道:“思行没出什么事吧?”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情感才萌芽,便被他阴差阳错掐灭了。

思行他现在恐怕十分挫败吧。

刘协丝毫不给他面子,冷声道:“你离开后不到一刻钟,思行就走了。”

“走了?!”都承志瞠目结舌,“怎么都不打声招呼?”

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刘协无奈叹气:“思行没走远,这几日一直在青桑山上待着呢。”

都承志又是一惊:“好好的家不住,如今天寒,去山里待着做什么?”

刘协怨怼地看他一眼:“还不是你的错。”

“我的错?!”都承志刚要质问,忽然想到了什么,心虚地埋下了头。

刘协嗤笑一声,转过头又思量起事情来。

次日,刘协刚出门,便听见有百姓讨论有人将山劈开了一道口子。

他正惊愕着,忽听一人又道:“那些树枝倒成一片,我家正好缺柴火,就随手拿了几根。”

不怕招鬼么……刘协兴致盎然地听着,那人继续说道:“才走了几步路,就发现了几处深可见底的地洞。正巧一个白衣衫的男子倚靠在树旁,我一问,你猜他说什么?”

刘协好奇地凑近:“他说什么?”

见有人应声,那人不无得意,笑了一声又道:“他说这几日在山中作乱的是一群鼠妖。至于那些树枝,全是鼠妖为了扰人视听弄出来的。”

“原来如此……”

周围的人全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刘协却有些担忧:“那个白衣男子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还在山上吧。”

刚打听到谢思行的情况,刘协心不在焉地向衙门处走去。

巧的是,才走了几步路,他便碰见了在街上漫步的郁姑娘。

她表情懒散,刘协猜测,前几日的事情并未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

他走向前,关心问道:“郁姑娘,许久没见你,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

张天奇昨日同她说因为那些话本,他已经成功挽回了芳心。

但郁繁觉得二人当时激动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在程小蝶门前蹲了一个时辰左右,果然发现两人预备私奔。

若是平常,她定会欣然赞同她们的举动。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没来有一阵无名火,直接将他们关进门里训斥了一番。

等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两个人都委屈地耷拉着头,萎靡得像两只淋雨的落汤鸡。事情结束时,已经是卯时时分。

天早已亮了。

郁繁心中满是郁气,抬眸睨了一眼刘协。

“你问。”

刘协抿着唇,微微低头,小心翼翼问道:“听说当日你和思行吵了一架?”

郁繁皱眉:“没有那一回事。”她瞥过头,嗤道:“我们不过是点头之交,没什么好吵的。”

言罢,她绕过去,抬步向前走去。

刘协转过身跟上她,继续道:“思行这几日彻夜不归,一直待在山上,郁姑娘可听说了什么事情?”

郁繁停步,抬眼看他,眸中带着笑意。

“你想知道什么?”

刘协顿了顿,故作随口道:“刚才听人说,山中的那些古怪全是鼠妖弄出来的,思行……捣了山中那些鼠妖的窝。”

郁繁眸光微闪:“做的很好,除了些祸患。”

刘协探询地看向她:“郁姑娘,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没有。”郁繁冷笑着摇头,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谢思行始终没有回来。

都承志猜测他除了妖患,自然已经离开。

只是他没有亲自向他道别,终究成了都承志心中的一个缺憾。

刘协看向他:“哭声的事情,解决了吗?”

都承志正伤着神,不防气氛被他打断,无奈看了他一眼,兴致索然道:“怎么闹完一个鬼,又来一个鬼?”

近几日,陆续有百姓来衙门告状,说什么大半夜听到狼嚎似的哭声,另有一些人,则说家中有贼人进入。

突然一下,清闲的衙门变的忙碌无比。

都承志这几日整日走街串巷探查情况,脚上的靴子都快磨烂了,人影都没看到一个。

好不容易有些闲暇的时间抱怨,偏巧身边的人不解风情,总是将话题拉回到现实。

他重重地捶了捶书案,浓眉蹙起,嘴唇开合,像是要说什么深沉的话语。

刘协挑眉看向他。

都承志一脸沉痛:“要是思行在就好了。”飞来飞去的,他的脚不必如此受罪。

刘协白他一眼:“你去山上多走上几圈,保不准真能碰上思行呢。”

都承志抖擞起精神:“怎么,你听到了他的消息?”

“我是在嘲讽你白日做梦。”刘协捻起案上一张发黄的宣纸,目光定定落在其上。

都承志哀叹完,重又看向他:“你在看什么?”

刘协将纸张认真叠好,缓缓放入怀中,不答反问:“你还记得,郁姑娘当年是怎么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的吗?”

都承志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不让他议论思行,自己倒谈起了郁姑娘。

难不成……都承志以他过来人的经验猜测,难道刘协也看上了郁姑娘?

自那日与谢思行闹了个冷脸后,郁繁便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为了避免殃及无辜,她这几日都闷在家中照顾花花草草,几乎要将自己闷得发了霉。

余光忽然注意到几棵碍眼的杂草,郁繁缓缓蹲下身,然后,一下一下地揪着嫩绿的草叶。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心中怒气郁结,郁繁手掌一个用力,直接将草叶带着草根一下子薅了出来。

冷冷瞥了一眼,她毫不在意地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抛到远处的墙角。

做什么揭人伤疤!

郁繁双眉打成了结,恨不得揪着谢思行的衣领狠狠骂他一顿。

——可她不能保证谢思行不会还手。

郁繁更气了。

张天奇推门进来时,便看见青衣人影蹲在地上,目露凶光,毫不吝惜地将杂草连根揪出,然后一个扬手,草叶划过一段优美的弧线,被用力掷到了墙角。

平日洁白的墙角处今日无端多了些泥土。

张天奇心里忽然明镜似的,只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似的,又要被人揪着训上一顿。

他轻咳一声,郁繁听到动静,立刻站起身向他这处看来。

门口站着两个人,郁繁瞥她们一眼,不自在道:“怎么,改变主意了?”

程小蝶是个容易害羞的姑娘,话落,她拘谨着走向前,脸色红的像滴血。

“姐姐,我们不该在冲动下选择私奔的,我们错了。”

张天奇一个侧身将她挡在身后,仿佛郁繁是个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你那日教训的是,我和小蝶会努力和家里人沟通好,不会再逃避了。”

逃避……郁繁顿时如芒在背。

冷冷看了一眼张天奇,郁繁轻嘲:“买了那么多话本,就看出私奔一件事情了?”

程小蝶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一脸疑惑地看向张天奇。

张天奇分外尴尬:“和小蝶在一起后,我并未再看那话本几眼。之前,是我昏了头了。”

郁繁意味深长看他一眼,摆摆手,轻声道:“那日我态度不好,你们不要在意。”

程小蝶羞窘道:“并不是……”

郁繁眉眼淡淡:“私奔与否,是你们二人的决定,我不该过多干涉你们二人的事。”

“不,不是!”程小蝶直打结巴,“姐姐,你救了那么多人,你是个好人!我一直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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