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地志里，新江村的描述是破烂不堪，污秽至极，村民易子而食。

可如今....

方才新江村村民个个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

有力气，团结不说，看着完全不像是经常饿肚子的模样。

就连旁边的四个年迈老太也是脚底生风，笑容满面。

他望向姜灵韵，眼底探究更甚。

“大人？”姜灵韵喊了声。

方楚回过神，温和道，“还请姜村长带路。”

姜灵韵点头，带着众人朝后山走去。

“娘子～”

刚到后山脚下，楚临舟急匆匆赶到，见她无事，神情一松。

“你呀，不是说去买丫鬟，怎得回来了？”

楚临舟旁若无人，笑着嗔怪。

姜灵韵看了一眼众人，“别闹，刺史大人还在这儿。”

楚临舟这才望向方楚，作揖道，“方大人。”

方楚愣在原地，眼眶通红，“太，太子殿下....”

姜灵韵站在一旁，满脸疑惑，目光在楚临舟和方楚之间来回打转。

“相公，方大人，这是认识你？”姜灵韵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满是不解。

方楚深吸一口气，原来姜灵韵是太子殿下的妻子，难怪初见她就觉得她气质不凡。

他心里对姜灵韵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

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缓缓解释。

多年前，柳州遭遇大灾，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那时，楚临舟亲自前往救灾，自己不过是柳州一个落魄秀才，在灾荒中几乎饿死街头。

是太子殿下，他不仅带来了粮食和药材，还亲自巡视灾区。

当年自己命悬一线，身无分文，是太子殿下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四个馒头，告诉他活下去。

自己这条命，是太子殿下给的。

他寒窗苦读，终于不负所望考上了状元。

在他听到太子殿下被贬新城，新城刺史暴毙便毅然决然来新城这个鸟不拉屎，谁都不愿来的破地。

方楚说着，眼中泛起泪光，声音也微微颤抖。

楚临舟摆了摆手，神色平静，“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朝堂风云变幻，我已被废为庶人，再无太子身份。”

他的语气中虽听不出太多情绪，但微微低垂的眼眸，还是透露出一丝落寞。

姜灵韵听了，心中满是震惊。

柳州，方楚，方无....

难不成。

“方大人此行是来？”

楚临舟语气淡淡，并没有任何攀附之心。

“新城水荒，庄稼眼看要干死，无意中听夫人说起水车，挖渠引水一事，微臣特来请教。”

方楚语气很是恭敬。

思绪被楚临舟打断，姜灵韵回过神，“相公，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去后山再说。”

楚临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