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尖细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退朝——”
一声落下,众臣散去。
东方裕淳凑到东方既白身边问道:“你怎么了?”
东方既白懒懒道:“没事。”
东方廷瑞走到东方既白面前,有意提醒却仍是一副刻薄语调:“你寻的什么俦侣?也不怕头上一片绿。”
“你说这个究竟是因为看不上他,还是因为瞧不起我?”东方既白抬眸望着他,眸子里没有愠怒,只有一片无尽的枯败。
东方廷瑞看到他死寂的眼神,怔得心里一颤,“你!”
“真是狗咬吕洞宾,懒得和你说了。”东方廷瑞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东方裕淳无奈道:“你们俩啊,简直就是冤家。”
东方既白沉了沉眸子,并不作答。
刘公公就在这时追了上来,“三殿下,陛下有请。”
东方既白没有应,拉着东方裕淳的袖子,请求道:“哥,你陪我一起吧。”
东方裕淳痛快应下,“行。”
东方暃见二人都来了,忙道:“来了就都坐吧。”
兄弟二人依言相继坐下。
东方暃看向东方既白,调侃道:“这是怎么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东方既白不答反问:“我让桑延维同你说我掉下了悬崖,你为什么不派人过来看看?”
东方暃被问得噤了声,不知怎么作答。
桑延维从一旁跳了出来,解释道:“是属下说漏了嘴,不怪陛下。”
东方裕淳以为是他小孩子气又犯了,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
东方既白抽出袖子又道:“那我在战场上受了伤,你过问过一句吗?
你除了让桑延维死盯着我,把我当犯人看着,你还做过什么?
你让我去做那些没命的事,我都做了。你除了赏赐,给我赐药,你还做了什么?你问过我疼不疼吗?”
东方裕淳一边拉他,一边试图制止:“三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东方既白甩开东方裕淳,继续道:“父皇,你看,你给的宠爱,根本经不起细细推敲。
是我傻,傻到你只要愿意给我表面的爱宠,我就愿意为了你的一声赞赏演父慈子孝。
可是父皇,我也是人,我也会疼啊。”
“三弟!你今天是不是昏了头?怎么好端端说这些?”
东方裕淳一边假意训斥东方既白,边替东方既白向东方暃赔罪,“父皇别听他说胡话啊,他就是孩子话……”
东方暃却不这样想,猜他是知道了些什么。
东方既白眼睛已经热了,却还是自顾自地说着:“我十三那年,你让我出京替你杀人。
可你们却在我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回京以后,我逢人就说我是去周游列国了,可有谁知道,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刻意忽略你们出的手,我自己骗自己,我告诉自己,是有人栽赃陷害给你们的。
可是根本不是,我一直都知道。
就连最近那次刺杀,明着袁刚是顾见臣雇来的,可是暗里,他却是听从父皇你的命令。”
东方裕淳听完,身体打头顶凉了个彻底,伸出手颤抖地抓住东方既白,询问道:“这都是真的?”
东方既白阖了阖双眸,苦笑道:“我希望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