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旁边一桌的客人吐槽:“又是《张氏凉》,这半个月都演了多少遍了,不就是没良心的女人利用老实男人的故事嘛,有什么好听的?”
有人答:“不知道是哪家贵人点的,没办法,人家有钱,我们能蹭着听听就不错了,这春梅戏班的人唱得还是不错的。”
易和听了二人的话,来了兴致,不由多看了一眼台上的花旦。
街上突然热闹起来,只见四辆囚车从门前闪过。
“快看!快看!那外面是不是潘家和褚家的囚车?”
耳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易和站起身,跟着人群走到门口。
蓦地,易和扫过一角淡紫色衣袍,他笑着走到那人身前,扇子在她面前一张:“云儿。”
完槿生的目光成功被易和拽走:“你怎么在这里。”
易和扇着风,看着缓缓而行的囚车:“刚见了霍老将军。”
褚芷妍坐在囚车里,抱着脑袋,满脸满身脏污,将人们扔向她的菜叶子又扔过去:“滚!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
易和的目光扫过她的右腿。
他回头看了一眼完槿生,没有说话。
褚芷妍后面跟随的是关押着褚晟和褚范的囚车,褚晟的目光定在褚芷妍身上,抱着膝盖,双眼失神。
完槿生开口:“还顺利吗?”
她看着褚芷妍的脚出神,想到了那双橙面花鸟纹缀珠锦履,或许,她再也没有机会穿那样的鞋子了。
天家将褚家男丁流放至琼州,女眷老的打死,年轻的充妓。
相比褚芷妍的慌张,潘芰荷则安静地躺在地上,脸色十分苍白,再看看潘柔和文霖之,则抱在一起,想来,潘芰荷定没少被这母女二人责打。
猛地,潘柔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抓住铁笼,目光望向完槿生:“窦岌云!你会遭报应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潘家就没那么幸运了,满门处死。
虽然世人都以为周崇是为了维护考试公正,然而,在周崇眼中,最为愤怒的是鲜少人知的潘是意的背叛。
完槿生沉默地看着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极大的快乐。
“我想,应该是顺利的。”他看着完槿生的侧脸,“不顺利,我也有别的法子让它顺利。”
“县主。”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闯入她的耳朵。
“杜郎君。”她回眸,杜威着一袭褐色衣衫,撑着拐杖站在自己面前,嘴角还留有淤青。
“这位是…”
完槿生介绍道:“易和,我的未婚夫。”
“杜郎君伤养得怎么样了?”易和亲切地问。
杜威恭敬地回道:“劳质子殿下记挂,皮外伤都不大要紧,只是腿上还有些伤需要养一段时日。”
完槿生问:“你找我有事吗?”
“草民是想当面感谢县主大恩…”他双手抱拳,略显吃力地行礼。
完槿生却拦下他:“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成功,要谢就谢你自己。”
杜威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只点点头,眼含切意。
完槿生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准备补考的事,别让你家人失望。”
杜威郑重地点头:“请县主质子放心,机会失而复得难能可贵,我必定倍加珍惜,若来日登科,必将报答您二人今日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