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牌匾估计都在抄家的时候被砸了个稀巴烂,所以等府邸各处修好了以后,各个院落的名字还需要重新起。
之前还不觉得,这一个个写下来才发现,原来搬了新家需要处理那么多事。
可真是幸福的烦恼。
乔乔一边幸福着,一边烦恼着,都不妨碍她继续在纸上勾勾画画、删删减减。
而写着写着,她想到了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
抬头看向正在她对面提笔描画的男人,“按照吕大人的估计,灵椿坊那宅子最迟七月中就能修缮好?”
谢珩正沉浸在新的画作中,听到这话头也没抬,只嗯了声。
乔乔:“那修好了,咱们要立刻搬吗?”
谢珩听出她的语气,抬头看过来,“你不想搬?”
不应该啊,她和儿子不都是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飞去新家吗?
乔乔:“我就是忽然想到,若是七月中搬家,那可是最热的时候;新家那边常年没有住人,底下的冰窖肯定是没有储冰的,如此,我们到时候怎么过?”
谢珩一怔。
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以让人外出购置冰块;第一年过来,冬日的时候,清扫冰窖,让下人按时储存,往后以此循环就是了。”
“购冰?”乔乔惊讶出声,“我们这样的人家用冰都是自己家储存的,从来也没有到外面买过啊。”
“价格会不会很贵?”她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谢珩无奈道:“夫人,您在外面给农家姑娘金镯、施舍银钱给穷人的时候,可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怎么这要花到自己身上,就又斤斤计较起来了?”
乔乔:“一听你这话就是没管过家的甩手掌柜,你不知道一句话叫该省省该花花吗?”
“周济穷人,那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我乐意做也喜欢做;但自己花钱过日子的时候,咱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自然是能省就省。”
“别的不说,咱家两个儿子将来娶妻的聘礼,还有将来有了女儿以后给女儿准备嫁妆,这些都是需要银子,咱们花钱自然不能总是大手大脚。”
她这小嘴巴巴的,总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谢珩:“是是是,你说得对,不管怎样,俭省总比骄奢淫逸来得好。”
乔乔忽地想到了什么,“哎,你这次立功,陛下除了封侯爵,赏赐那些金银以外,还有别的吗?”
谢珩皱了下眉,似乎对这话很是意外,“……你还嫌不够?”
乔乔:“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官职有变化吗?”
爵位是爵位,官职是官职,这可不能混为一谈。
谢珩提笔落下,又道:“好像是有变动。”
“……怎么变?是在副统领的前提上官升一品还是调往其他的官衙?”
谢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姑父要退下来了。”
乔乔眨了眨眼睛,品味了一番他这话中的深意。
陆淮生之前担任的是兵部尚书,他若退下来……
“姑父也才四十多,怎么就想退下来了?是他自己自愿的还是……”
谢珩:“我看着……不像是被人逼迫的。”
“其实不光是姑父,便是岳父现在也大有退居二线的打算,只是圣上不舍得罢了。”
陆淮生和崔显都不是贪恋权柄之人,家中子弟既后继有人,及时的激流勇退才是大智慧。
乔乔:“你方才的意思,难道圣上想让你接姑父的班?”
谢珩:“八九不离十吧,具体的旨意还没有下来,等我假期结束再上朝的时候应该就有定论了。”
“再说,陛下已经又封爵位,又赏宅子了,就算官职不升,也没什么。”
他这个年纪官居三品,已经十分罕见了。
他的确不甘于此,但也不会太过急于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