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钥匙在袖中硌得发疼,龙傲天单手按住沐妃雪微微发颤的肩膀。
符纸结成的朱砂圈外,三十余匹黑鬃马撞碎枯枝冲进谷底,刀光劈开尚未散尽的晨雾。
";是漠北沙狼帮!";女弟子甩出两张雷火符,爆炸掀翻最前头的三匹马。
滚落在地的马匪头领脸上横贯刀疤,赫然与方才制住江湖女子的壮汉有七分相似。
沐妃雪指尖冰蚕丝倏地绷直,五名从侧面包抄的马匪脖颈溅出血线。
她突然闷哼一声——被缚的江湖女子竟用肩头撞开符纸缺口,沾着泥污的绣鞋踩过满地碎石,直扑马匪阵中那个独眼副首领。
";拦住她!";女弟子急甩符咒却落了空。
只见江湖女子凌空翻身躲过劈来的弯刀,染着蔻丹的指甲狠狠掐进独眼马匪手腕:";三个月前幽州客栈,你们劫的镖箱里......";
话未说完便被马嘶声盖过。
龙傲天旋身劈掌震开袭来的流星锤,余光瞥见独眼马匪突然调转刀锋,竟将同伙踹下马背。
江湖女子趁机翻身跃上马鞍,染血的衣袖里滑出半截青铜物件——正是方才被搜走的星宿派腰牌。
";果然留了后手。";龙傲天冷笑,袖中钥匙突然发烫。
契丹文在记忆里翻涌,那些本不该存在的文字此刻灼烧着他的太阳穴。
当第七个马匪被冰蚕丝割断脚筋时,他忽然看清独眼马匪衣襟内绣着的参水猿纹样。
女弟子的雷火符炸响在东南角,爆开的火光映出石碑底部新增的裂纹。
沐妃雪忽然拽着龙傲天疾退三步,原先站立处赫然插着三支淬毒弩箭——竟是两个被俘的江湖人趁机挣脱绳索,握着不知从何处摸来的机弩。
";黑水...参商...";龙傲天喃喃重复碑文,反手将钥匙按进女弟子掌心的八卦盘凹槽。
地面突然震颤着裂开五尺宽沟壑,冲在最前的五匹马收势不及栽入深渊。
沙尘弥漫间,他看见江湖女子正将星宿派腰牌塞给独眼马匪,染血的唇开合着吐出";慕容";二字。
沐妃雪的冰蚕丝突然绷断两根,马匪头领的九环刀已劈到面门三寸。
龙傲天左手揽住她后腰急旋,右手终于握住从不离身的三尺青锋。
剑鞘落地时带起龙吟般的颤音,谷底残存的晨雾竟被剑气撕开一道缺口。
剑光映出马匪头领骤然收缩的瞳孔,他脸上那道旧疤突然迸裂渗血。
三十步外正在抢夺腰牌的独眼马匪猛地捂住心口,星宿派令牌";当啷";坠地。
女弟子甩出的最后三张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作青烟缠绕剑身,而东面山崖传来更密集的蹄声——这波马匪,不过是最先抵达的探路石。
剑刃穿透九环刀背的铜环,龙傲天手腕轻抖,马匪头领的兵器顿时化作碎片。
残存的黑鬃马嘶鸣着后退,马蹄在碎石堆里打滑——方才被雷火符炸出的沟壑正冒着青烟。
";当家的!";独眼副首领突然从马背上栽下来,胸口渗出的血渍竟与头领旧疤崩裂的位置分毫不差。
沐妃雪捡起半截冰蚕丝缠住最后两个马匪的脚踝,女弟子立刻甩出定身符贴在他们后颈。
龙傲天收剑时瞥见剑穗沾着暗红,那是马匪头领喷在青锋上的心头血。
他抬脚踢开滚落在地的星宿派腰牌,青铜钥匙在袖中突然停止发烫,就像暴风雨前诡异的平静。
";东南方三里还有马蹄声。";沐妃雪将耳畔碎发别到白玉簪后,冰蚕丝在指间结成侦测网。
女弟子正在给受伤的同门包扎,闻言立刻摸出罗盘,却发现指针疯狂打转。
被俘的江湖人突然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