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桂祭酒心态很好,作为一个农家子弟出身,又在国子监做了一辈子事,见过很多世面的人来说,到了现在,挣银子是一方面,想为百姓做点实事也是一方面。
尤其是桂祭酒见到了花蕾做的一系列和百姓的置换加工生意后,桂祭酒的心态更是有了显着的变化。
所以,他印刷坊的纸张定价都是非常低廉的,只要印刷坊不亏钱,保持低盈利运转就可以了。
只是,每次看到花蕾,桂祭酒总还是忍不住的遗憾,为自己的孙子景安,也为自家失去了这个聪慧仁善的孙媳妇扼腕叹息。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错过一次,就是错过一生。桂祭酒长长的叹了口气,回了书房,给上京城的儿子孙子写信,交代他们在上京城需要做的事情。
这边的人手还是有些欠缺,尤其是雕版方面的技术性人才,需要增加。虽然印刷坊暂时不挣钱,但是,印刷的书册,质量一定要过关,不能出现差池。
两旬以后,上京城桂府。后花园,凉亭中。
“夫君,我又输了。”坐在桂景安对面,与之对弈的温氏,放下了手里的黑子,淡笑着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桂景安说道。
着深青色衣袍的桂景安微微的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白子。
“夫君,要不,我给你抚琴吧”温氏又提议道。
“好。”桂景安点了点头,应道。
温氏坐到了琴架前,开始弹奏,舒缓轻盈的琴声,像清泉中潺潺的流水,在轻柔翠绿的水藻间,淙淙流过。
温氏的琴艺不错,弹奏的琴声也很优美,可是,坐在一边的桂景安却有些兴意阑珊,看着花圃里一丛丛的菊花,怔怔出神。
曾经,这就是他向往的风花雪月的生活,有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两个人能一起弹琴,一起看书,一起侍奉双亲,一起养育孩子。
但是真的娶了温柔的女子,过上了一直自以为想要的生活后,才发现现实远非是自己想的那么岁月静好。
现在的日子,就像是一副沉重的盔甲,禁锢了自己所有的行动,压抑的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原来,琴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弹,才会琴瑟和谐。棋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下,才会充满乐趣。
原来,不对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对。
秋日的阳光已经不再热烈,看着温氏保养得当,依然轻盈的腰肢,桂景安回忆中的,却是另一个纤细身影的模样。
看着温氏,纤纤玉指捏着一枚棋子,举棋不定,犹犹豫豫的时候,自己的记忆里,还是那个执着黑子,决不拖泥带水,敢打敢拼的女子模样。
桂景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眨眼,自己和温氏已经成婚快六载了,膝下也已经有一儿一女了。长女清和今年五岁,次子启明今年两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