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

他是个大夫，又岂能不知五石散的弊处，可为了能缓解心爱女子的痛苦，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沉沦下去。

不止是她，便是他自己，不知从何时起，竟然也深受此毒的危害。

罢了，不管未来如何，他都陪着她吧。

得知五石散储备充足，曲芯竹高悬的心这才落了地。

她转过身，与身旁的诸位男子一一话别后，随后背起行囊，迈着略显沉重却又毅然决然的步伐，朝着贡院大门走去。

曲芯竹此番女扮男装的装扮，实则算不上精妙，破绽颇为明显，但凡稍有眼力的人，便能瞧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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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诧异的是，那些负责检查入场人员的差役们，却好似被蒙住了双眼，对她的异样视若无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放她进了贡院。

更奇怪的是，周围其他一同赶考的学子们，竟也如同浑然不觉，没有一人投来怀疑的目光。

目睹这一幕，曲清言心中顿时了然，除了那狗系统暗中作祟，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能解释这般怪异的情形。

况且，曲芯竹能如此迅速地参加春闱，背后定然少不了狗系统的“助力”。

要知道，寻常学子想要踏上春闱科考之路，需历经县试、府试、院试、乡试等层层选拔，一关接着一关，艰难异常。

可曲芯竹却直接省略了这些必经步骤，一路畅通无阻地站在了春闱考场的门前。

不过话说回来，为了赶时间参加此次科考，曲清言自己也并非全然清白，同样走了些不为人知的“捷径”。如此看来，她与曲芯竹在这件事上，倒真像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

念及此处，曲清言不禁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收敛思绪。

待检查完毕，她整理好衣衫，迈着沉稳的步伐，稳步向贡院深处走去。

曲清言来到自己的号舍，刚一踏入，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隔壁，瞬间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隔壁号舍的身影，竟正是曲芯竹。

此刻的曲芯竹，满心满眼都被即将到来的科考占据，神情紧绷，全神贯注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压根儿没留意到曲清言的出现。

曲清言迈进号舍，将携带的包裹轻轻放下，有条不紊地把笔墨纸砚一一取出摆好。

准备妥当后，她轻闭双眼，运转灵力，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隔壁。

只见曲芯竹突然间状态变得异常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整个人焦躁不安，犹如搁浅在岸上、濒临窒息的鱼，急切地伸手抓过水囊，仰头便大口大口地灌起水来。

曲清言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悄然浮现。

看来那五石散的瘾又犯了，这般状态，还妄想在科考中拔得头筹？简直是痴人说梦！

念及此处，曲清言不再迟疑，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与自信，抬手稳稳地执起毛笔，饱蘸浓墨，在洁白的纸张上开始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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