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公公低眉顺眼应声道:“是,公主。”
余光看向隐藏在周围的挺拔人群,鲜红的圆领长袍,衣摆一闪而过。
他浑身凉透。
是锦衣卫。
锦衣卫什么时候来中州了?
一旦锦衣卫出行,必定血流成河。
顺公公在宫中鲜少见到锦衣卫,唯一一次,还是朝中大臣求到天子面前,颤抖着身躯,匍匐在天子脚边。
宸王领着一众锦衣卫,长刀染血,满目红色,一路流到了宫殿外。
那时的顺公公只是一个小太监,恰巧在殿内擦着花瓶,被这场面震得抹布都掉在地上,嘴巴大张,吓得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大臣惊恐万分,不断磕头恳求天子饶他一命。
宸王眯起眼,容貌冷峻,丰神俊朗,拎着一纸罪状,狠狠砸在了大臣脸部,留下一道红印子。
当着天子的面,提着长刀挥下,大臣表情凝固,双目无神。
头颅掉落在地上,犹如毛线团,轻飘飘、骨碌碌滚动。
殿内鸦雀无声。
顺公公已经记不清天子是什么神情,只知道宸王冷冰冰的脸洒满了半边鲜血。
他若无其事地用指腹揩拭着鲜血,面无表情,目光对视上天子的眼。
天子站起来,拍了拍宸王的肩膀,随后拾起染了血的罪证,目光扫过之后,面带笑意,夸赞宸王,一点不见兄弟间产生的隔阂。
可见天子手足情深,一丝一毫都不忌讳宸王。
至此,由宸王上报,天子默许下而建立的锦衣卫迅速发展壮大。
其中最为凶横的锦衣卫,更是宸王亲手培养出来的手下——唐越,有几分宸王的风范,生人勿近,像一条忠心耿耿的恶犬。
京城锦衣卫遍布天下,隐秘于大街小巷之中。
身为皇帝耳目,监察天下,行使职责,上通天意,下达百姓。
没想到,灵秀公主居然有锦衣卫的行使权。
顺公公不敢再言,唯恐自已路途中的一言一行被锦衣卫监察到,报上天子。
慕灵秀只觉乏味。
无论何处何地,总会有清廉与污浊,她对这些早已乏味。
贵为皇室公主,她见惯了阿谀奉承和宁死不屈。
阿谀奉承的要么青云直上,要么死于中途。
宁死不屈的,要么受重用,要么冤死或泯然众人矣。
就是不知郭知府,究竟是哪一种人。
言语恐吓,想赶她离开中州,其中要是没鬼,她断然不信!
更何况,郭景风犯了她的逆鳞。
想到此处,慕灵秀目光投向人群,与某人对视一眼,得到冷冰冰的回视后,嫣然一笑。
瞧啊,至少不止她一个人觉得中州有问题。
锦衣卫出行,统统退避三舍。
七哥座下的恶犬来了。
出现得倒是及时。
只待夜幕寂静,便是恶犬出笼之时。
……
郊林。
苏瑶采集了一袋鼓子花。
前后花费半时辰不到。
她带着老泊两人返回农庄。